为然地笑道:“我可没有在青丘城狐宫里见到过三尾的狐狸!莫要说在狐宫,即便在青丘城的寻常道场, 能升到五尾的都在半数左右。想不到现在偏山的标准竟已这般低了,一个道场里的佼佼者, 连几个五尾狐都找不出来了吗!”
狐狸升尾都是两尾而生,但每两尾之间的差别都很大。一尾为小狐, 三尾拜月化人, 五尾已经不是所有小狐都能够生出, 七尾更是极为少见,尽管在青丘城的小狐狸中,哪怕天生五尾, 这个年纪能到七尾的也是极罕见的凤毛麟角, 但他们生在青丘城中, 大多天资不错,再加以学习,在少年时期能长到五尾的,远比山中的小狐狸多。
他们嬉嬉笑笑了一会儿,然而其他人似对长恒口中去过狐宫的话更感兴趣。其中一人问道:“长恒,你去狐宫,可有见到那位少主长得什么样子?我们虽不是少主侍读,但毕竟与少主同龄,若是能当上入室弟子,应当有机会见到少主吧?”
“……这我不清楚。”
被问及这个问题,名为长恒的狐狸倒是面露赧然。他似为了挽回颜面般地道:“少主素来神秘得很,还去过东天!平日里都在狐宫内院修炼,即便是狐宫内的狐官据说也不是天天能见到的,我只去过一次,怎么可能见到?倒是少主的仙辇从天上飞过时,还看到过一两回。反正不管怎么说,狐宫的入室弟子里就是没有三尾狐,这是肯定的!”
那人话音刚落,恰好赶上闻庭转过身来。
这几个青丘城来的狐狸谈论之时,正碰上闻庭递凭证给守卫的狐官,他低着头,大半背对着他们,看不清相貌,但身后的三条白尾在一众五尾狐中却显得分外扎眼。然而闻庭在狐官的确认下得以入内,他刚拿好行礼抬起头,那些谈论他的人看到闻庭的相貌,顿时都噤了声。
原因无他,闻庭这般出众的长相,即使在青丘城中也甚是少见。他生得风神秀逸,明明只有三尾,却俊逸的如同神仙一般,仙气十足。只是不知为何,他气质却比寻常清傲淡薄,一双眼眸黑沉压抑,使得气势强烈了不少。
这张脸和一身的仙仪让这群青丘城来的小狐狸一下都哑了声,过了好久,才有人道:“……他生得倒是不错。”
“那又有什么用?”
名为长恒的小狐狸回过神来,接着辩解似的说道。
“入室弟子是考修为悟性的,又不是考长相,长得再好看,却连五尾都长不出,也只不过是花架子罢了。”
这话倒是说得也没错,他们正要附和,但因闻庭正好沉着脸从他们身边走过,只得一时压了话。
待闻庭走过去后,一人才道:“这个人怎么一直黑着脸皱着眉头……你说,我们说的话莫不是让他听见了?”
“怎么可能!”另一人道,“我们都用仙法压声了,三条尾巴的偏山狐狸,怎么可能听得到我们说话?”
这些青丘城来的狐狸大多很早就认识,虽说未必都很熟,但即使是不同书院道场的,多半也在各种场合打过面照,此时他们面面相觑。
忽然,其中一人说:“……话说,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个人有点眼熟?”
“眼熟?”
其他人奇道。
“你以前来过偏山?”
那人摇摇头:“不曾来过,我好像是在青丘城见的,感觉是看得比较模糊,但有意留意过的人。”
其他人好奇地追问:“那是什么人啊?”
那人使劲地回想了一番,但最终只能为难地摇头说:“……想不起来了。”
“去!”
别的人拍肩膀笑他。
身后传来笑闹声,另一边,闻庭却已经走远了。
他将这些青丘城弟子的取笑听得一清二楚,但却没什么心思上去与他们计较。
他今天几乎是逃跑似的一大早就从云眠那里跑出来考核,他想到云眠,想到自己昨天的举动,既是焦虑又是后悔。而且那些人说得没错,他直到今天都没有生出五尾,长久以来的瓶颈,以及这阵子疯狂的修炼,除了让他的仙气更为混乱之外毫无益处——
突然,闻庭扶住了一旁的墙,大口喘气,难受得撑了一下头。
这段时间他的头疼就从来没有好过,眩晕来得越来越频繁,有时在他练剑到极限,亦或是想到云眠时,脑海中甚至会有模糊不清的画面闪现,但因画面总伴随着剧烈的刺痛,他从来没有看清楚过。
云眠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每天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有无论怎么修炼都生不出来的五尾,令他心情极度压抑。昨夜对云眠表白时,他的心情又极为激动,这种激动将本就混乱的仙气引得愈发躁动,不知是触动了什么,头脑中的痛苦竟是有史以来最为强烈的一次,他感觉自己的仙气像是要膨胀炸开一样激烈,像是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
闻庭胸口大伏起伏,心跳快得惊人,他在原地喘息了片刻,才勉强直起身子,继续往考场中走去。
……
另一边,云眠一路拔腿狂奔,也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