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跟您商量个事儿。我现在身上没带银子,你看我能不能做点什么事可以抵消的?”韩夜说这话毫不扭捏,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老板娘眯着眼,这小子该不是偷师来了吧,不行不行,他学去老娘我还开什么店啊,不过,这声姐姐,叫得可真是亲切啊。当下油手一挥,“不必了,就当姐姐请你吃好了。”
韩夜翻白眼,他其实更想留下来好不好?于是语气非常恳切的说,“姐姐,实不相瞒,小生的银子被人抢劫了,现下无处可去,就让我在这儿当个伙计好不好?”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嘛。
刚说完,掌柜的掀帘而出,“又是一个吃白食的,走走,别骚扰我婆娘。”他正在做豆花,手还没来得及清理,白花花的。见娘子盯着这个小白脸瞅个不停,一把推开他,“还不走,信不信老子打你?”
此时,日下西斜,天边被夕阳染成了胭脂色,日落的半边光影映在了湖桥的西侧。韩夜站在桥面上,一动不动,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包括嘶哑的乌鸦,疏斜的树影,清浅的水光,浮动的暗香花色。
扔下一枚石子,待湖面重新稳定后,他的心也静了下来。
韩明,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求乖乖妥协吗?
哼,最好不要饿死我,否则就听不到我的求饶声了。
韩夜微勾唇角,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桀骜,飘逸的发随风摇摆,划过腮边,他喃喃自语,“说不屈服就不屈服。”
第20章 予意空濛
今早又下了雨,他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感受着花随雨落的意趣。
古往自来,许许多多的游子在外遇到这样的境况,大多会觉得细雨轻愁,令人倍觉凄凉伤感、思乡无望。遥想着当时垂柳漫天、蜻蜓飞舞,我与家人、朋友挥手洒泪,那时我虽觉得心酸,可家母依然在身旁,即使下一刻便分离,也依然是幸福。
而今,家乡在南边,我却在北边。思儿的慈母,这个时刻,家乡是否下起了雨?我父是不是嘴里说着不想我却时常在船头举目远望?
不一样的境况有着不一样的心情,此刻,韩夜感受到了雨的欢快,被窝很暖,但他睡意全无。于是穿好衣服,点着烛灯等走出屋外。这雨当真是雷声大雨点小,刚才还“哗哗”的下,这会儿却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身上柔柔的,很美妙。好多次,看到下雨,韩夜都有种冲进雨幕里大淋一场的冲动,想感受那是个怎样的过程。
也不说多久,就拿十天前的那场雨说吧。他刚在街上站了一小会儿,就被无数个行色匆匆的人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而后在快消失不见的时候扔来这么一句,“这小伙子定是被相好的给甩了,这么大的雨,表衷情也不见得人家能看见啊!”
还有个小妹妹说,“这位大哥哥好痴情,等九九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被她的娘亲一把拉过,“痴情什么,这么个怂样,只有穷小子才会干。”
韩夜捂住脸,默默的回了府……
现在他想站多久,应该没人说什么了吧。
韩夜昨天可算是瞧清楚了,这韩老爷玩真的,就在他摸着下巴思考下一步怎么办时,杜颖出现了。
“韩公子,真巧,咱又见面了。”
“是巧。”韩夜显得心不在焉。
杜颖暗地里一直观察韩夜的动静,知他被家人“赶”出来,当然不能放过这天赐良机,“不如去我府里坐坐?”
“……”韩夜马上醒觉,“多谢杜公子好意,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韩公子这就见外了。”杜颖拉住他的手,“有什么事我帮你办。”
“这你恐怕帮不到。”韩夜费力的欲抽出手,不想杜颖握得更紧,这让他有些不安。
“我一定能帮到。”杜颖信誓旦旦。
韩夜黑脸。小玟从远处匆匆跑来,喘着气说:“公子。从皇宫来了位公公,奉皇上旨意宣你进宫。”韩夜顿然变色,忙问,“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好像是公主招驸马的事?”
“哪个公主?”
“就是长公主啊!”
瑾瑜公主?韩夜纳闷,她不是对张左谦送的琴很爱惜吗?直接嫁给不就得了。再说她招不招驸马与他又没关系,要他进宫做什么?无奈官大压死人,他没有那种力量抗衡,自然得乖乖的。
佛说,要想心平气和,需要以一颗慈怀之心广泽众生,容纳万物。可是越接近皇宫,韩夜越心燥气热。不知何时,他的脚已经踏入了大殿。鼻间传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激得人心神荡漾,韩夜低头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韩夜?抬起头来。”皇上说。
韩夜依言照办。
“好,好,朕的女儿果然是好眼光。”皇上突然大笑了起来,“你可愿意当驸马?”轰隆,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炸的他嗡嗡作响。旁人若是有这运气,肯定兴奋的磕头谢恩。可这个消息对韩夜来说,简直就是晴天焦雷,炸的人浑身不爽。难怪瑾瑜公主近日没动静,他还以为她忘记了呢,原来她想给他一个霹雳。
韩夜愣愣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驸马这个位子他可从未想过。“皇上,公主不是意属张大人吗?”
“唉,朕也以为瑜儿对张大人有意。”皇上感叹道,“今天早上瑜儿对朕说,你救了她一命,她要选你当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