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长老心底叹一声可惜,剑光却似流星瞬间直坠,一剑便似要定生死。
闻人重天瞳孔紧盯,想着如果是自己在剑招之下如何应对,姬清胜算又有几何。
答案是躲无可躲,硬抗之下,尚有几分胜算,若是躲了,便只能左支右绌,胜败几息之间。
然而,那便是一定拼着以伤换伤了。姬清还那么小,若是伤到了筋骨……
闻人重天的手按在了剑上。
电光火石之间,剑光坠落,星火斩地,剑锋之间并无任何身影。
仔细一看,斩落的剑势并非松长老留手,却是被另一把剑压住了。
闻人重天的剑锋斜入,在空中架了一道生机,让姬清踩着他的剑将将躲过。
“放肆!闻人重天,竖子尔敢。”松风寒怒目而视,杀气立刻扑面而来。
闻人重天眸光生寒,毫不退让:“松长老当众对少教主突下杀手是何意?”
松风寒两颊微颤,牵出一丝含着杀意的冷笑,剑锋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好极,闻人枢养出的好儿子,果然忠心!”
听到父亲的名字,闻人重天本就冷漠的神情更添寒意,剑锋也对着他:“还请松长老解惑。”
松风寒那一剑来得凌厉杀伐,毫无回转余地,仓促之间,普通人怕是看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然而结果却是一目了然。若无闻人重天出手相助,姬清必定躲不过去。
松风寒百口莫辩,更是气得发抖。
杜芯也恼他出手狠绝,乐得看笑话,红唇轻扯,并不帮腔。
姬清脚下一点,落到闻人重天的身边,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望着松风寒温和一笑:“应该是误会,我出手总是意在剑前,松长老是助我突破,下手突然是怕我反应过来。”
用剑高手都是追求人剑合一,心未到剑已至,剑比意快。然而,在姬清手里却似乎只是一个玩具似得,换成其他武器也不打紧。若没有高出他许多的高手施压,令他生死之间求变,怕是便要止于此了。这么解释也说得过去。
闻人重天看了眉目温和的姬清一眼,理智虽然信了,绷紧的心神却禁不住怀疑。
那一剑太快太狠了,松风寒到底是用剑高手,年长姬清二十来岁,怕是一念之差杀了姬清,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而且,姬清的性格温和从容,看谁都觉得对方是为了他好,闻人重天并不能完全放心。
“即便如此,松长老没有万全之策,就敢对少教主出手,未免也太无上下尊卑。”眼见双方缓和,沐云戬施施然插了一嘴。
闻人重天就算知道沐云戬是故意挑起争端,但他心底也不由赞同。
姬清的手轻轻碰了碰闻人重天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明明寻常,闻人重天霜寒的神色却敛了下来。
姬清望向冷眼旁观的杜芯,眸光轻软:“杜姐姐在一旁看着,自然是有准备的了。”
杜芯被他看着,心都要化了,轻轻笑了声,给了姬清一个娇嗔无奈的眼神:“既是误会便都散了吧。松师兄也是技痒,一时过了,改天小妹陪你过几招。”
等到他们离开,松风寒才对杜芯说道:“怎么,你也不信我?”
杜芯笑里带煞,抚着鞭子,目光像带着钩子:“信啊,一时放任养废,一时又惜才要矫正了。反正没出事,怎么不信?只是小妹我心软多思,想着若是教主对少教主多几分宠爱,只怕今天这剑势便只剩三分了。不由得难过起来。”
松风寒神情慢慢平顺,犹如顽石:“随便你怎么说,我问心无愧。”
杜芯娇俏的笑着慢慢把他从上到下瞧了一眼:“唉,不过是欺负两个没爹没娘的孩子。闻人枢当年教中为左护法时,压得某些人挺苦的吧。他死得不明不白,谁知道生得儿子比他当年还出色,你可……”
“没爹没娘的孩子?你们是说谁?”阴煞难辨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杜芯笑容一僵,俏脸煞白。
两个人立刻单膝跪地,低头恭敬道:“恭迎教主,教主恕罪。”
……
闻人重天牵着姬清的手走在前面,三皇子沐云戬带着他的一班贵胄伴读狗,皮膏药一样紧跟其后。
大路朝天,谁也没办法说他故意。
闻人重天话在心口不能直说,回头冷冷的看了那群人一眼,突然揽着姬清的腰,脚下一点,掠过道旁绵延怒放的魂花,雪鹰一般转瞬远去。
沐云戬重重哼了一声,气恼的拽了一把他们落脚的花树,一时间残红和飞雪齐散。
两个人落在后山背风的祭坛边沿,阳光在冰原雪域,竟也似乎暖融。
姬清从身侧环抱着闻人重天的腰身,自然的把手伸进他雪白皮草的外衣里暖手,身体斜斜的倚靠着。
闻人重天右手揽着他的肩膀,稳稳的站着不动。望着虚妄并不刺眼的阳光,低声道:“为什么替他说话?”
姬清神色平和,天生就带点温和笑模样:“他是长老,即便他不怀好意,我既然没事,那他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说得过去。刹魂教一直都是这样的。反而是你,会被扣上一个擅自行动,以下犯上的罪名。之后,少教主娇气,不堪造就的名声就出去了,以后就没有人敢和我对练,也没有哪个长老愿意费心教导我。还不如我先谢了他,堵住他的责难。”
“可他下手狠辣,万一……”
姬清笑了笑:“傻瓜闻人,除非是教主要我死,或者他松风寒想叛教,否则,当众之下他顶多让我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