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人笑道:“可不是,唉唉,大伙儿听着,有奴才充爷的没,站出来让大伙开开眼,哈哈哈。”
哄笑声中,在林铭玉左侧坐着的几个少年露出不忍的神情。
“阿泽,湘成,能不能少说两句?快些收拾吧,夫子要来了。”
窗边的少年眉头一立,他身后走过来一个人,拍着他肩按住他的行动。那人缓缓走过来,走到说话的少年面前,弯下身子,从少年面前的几案上扒拉了几下,随手拿起一本书“啪”地甩在少年脚边。
“哟,手滑了,失礼失礼。你方才说什么,我恍惚着没听清。”
“蒋瑞,你……!”少年怒目而视,拍案而起。
“怎么着,吓唬爷呢?”蒋瑞伸直腰杆,眼皮向下睨着人。
少年被同伴拉着劝:“罢了罢了,夫子就来了,别惊动了主子们。”
蒋瑞得意洋洋地扫了他们一眼,走到林铭玉身前,拿脚踢着地上散落的物件:“这不是林公子的座位么!怎的,手滑得厉害?瞧瞧这个狼狈样哟,明儿乐福王世子瞧着可不得心疼呢。收收,收收,这不要上课了么,伴读也该有个伴读的样子嘛,林公子,你说是不是?”
林铭玉没给他一个眼光,大步走到门前,对着门外拱拱手:“敢问今儿当值的是哪位公公?”
廊下一个小太监探出头,认了一下人,见是林铭玉,走过来问:“林公子有事?”
第一百零四章
“在下有一事请教,敢问公公,如若有人在宫中闹事——譬如故意扰乱上书房秩序,以致于让皇子们跟着没脸,这般言行可符合规矩?”
小太监一挺胸膛:“你不是说笑么!这是哪儿?这是天子眼皮子底下,上书房!皇子皇孙们学习道理的地方,怎容得有人撒野?若是有这样不知轻重的人,内有管事大总管,外有国法刑例,定能好生‘伺候’着他!”
林铭玉微微一笑,身后之人齐齐抽气。
“公公说的极是。再请教公公,今儿当值的侍卫大人可在?”
小太监狐疑起来:“林公子如何这般问,可是发生了什么异常?”
林铭玉扫了身后密切关注此处的同窗们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就要说话。
“唉唉唉,林公子是吧,林兄林兄!您拉着公公聊什么呢,人公公多忙啊。这马上夫子就来了,来来来,跟咱们来温习温习功课。”身后一个人匆匆阻住林铭玉的话头,怕不够亲密似的,手往林铭玉肩上抬。
林铭玉往旁边一让,神态悠闲:“哦,多谢兄台,我们似乎不相识吧。再说铭玉心中有困扰,既然大伙儿不能给我解惑,我只能找能给我解惑的人了。兄台若是功课不够娴熟,自去温习便是。”
那人一窒,手在空中转了个圈,尴尬收回来,同时对着蒋瑞等人杀鸡抹脖子似的使着眼色。
蒋瑞气得脸色发白,然而他也不敢真的惹着林铭玉跑到禁卫军那里告一状。给人下马威这种事他没少干,以往被欺负的人,要么惧怕他的势力吃下这个闷亏,要么痛痛快快打一场出口气,就没见过林铭玉这样的,又软又愣,滑不留手。这要闹起来,闹到御前,谁有好果子吃。”
蒋瑞不得不服气。
“……林公子,我蒋瑞,方才还跟你说话来着,总不至于不认识吧。”
林铭玉轻抬眼皮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
“蒋公子是能给我解惑了?”
语气懈怠得不成,仿佛在说:若是不能解决我的问题,就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蒋瑞握握拳头,我忍!
“当然当然。我清楚得不得了,你问什么我都能答应。公公辛苦,我跟林公子闹着玩儿,您歇着去?”
小太监脸拉下来,合着我就是你们一玩物?
“我不是闹着玩儿!”林铭玉对着小太监拱拱手:“方才所言,其实是为了向公公打听个事儿。听闻今儿当值的侍卫中有宫中骑射第一的铁虎校尉,我仰慕他威名已久,故而想向公公打探一番,能否一睹真容呢。在下的一点儿私心,让公公见笑了。”
小太监点点头,脸上好看了些:“原是这样。铁大人今儿并不在此当值,今儿他轮休,你若是想见他,倒也不容易呢。宫中禁卫当值是不能打听的,往后可记着了?”
林铭玉忙拱手躬身:“多谢公公提点,是我鲁莽了。”
他把小太监送出门,顺手递了个荷包过去:“今儿劳烦公公,实在抱歉。”
小太监这才露出真笑,把荷包收怀里,细声笑道:“哟,林公子太多礼了,这是咱家本分事。铁虎校尉明儿起轮值悦心园。恐怕要过了万寿节才来这头呢,到时候我给你带个话儿。”
林铭玉再次道谢了,瞧着他回到廊下小阁里去了,才转了身。
“蒋公子,方才说的话还作数吧?”
蒋瑞倒眉竖眼地承认是自己‘不小心’掀错场子,憋着气和狐朋狗友给林铭玉把案几恢复原状。书是挽救不回来了,瞧着林铭玉神色不善,蒋瑞“哈哈哈”地把跟班儿的一套新书奉上。跟班眼睛都抽筋了,这还是那个小霸王蒋瑞?
林铭玉不发威则已,一发威让人憋屈得不行。众人心有余悸,不敢小觑他。
夫子踱着步子走了,众人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