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蝉看完阿芒这一系列举动,茫然问他:“愿望会实现吗?”
阿芒的口气不容置疑:“当然了!我们是半鱼,水神对我们又会格外关照,自然灵验了。”
青蝉:“真的?”
阿芒:“我几时骗过你?”
青蝉眼睛一亮,那光亮几乎驱逐了连日来的悲伤之色,她道:“那我也要许愿。”
她从阿芒手中接过火折,点燃一盏水灯,默念愿望。
阿芒疼惜地注视着青蝉,看了会儿,弯起唇角:“傻青蝉,愿望要说出来,水神听见了才会帮你实现啊。”
青蝉看他:“……”
阿芒点头,完全认真。
青蝉抱着水灯跑远,独自一个人待在水边嘀嘀咕咕,过了会儿,将水灯放进了湖水里。
阿芒:“……”
青蝉又跑回来,一脸希冀地问阿芒:“我许了很多很多愿,每一个都能实现吗?”
阿芒笑道:“我们青蝉如此心诚,每一个愿望都会实现的。”
绿萝目睹这一切,跃跃欲试道:“城主,奴婢刚好也有愿想许。”
“……”云红.袖“哼”了声,不睬她。
绿萝小小移动两步,见云红.袖不喝止,撒腿跑去点水灯。
青蝉提起最后一盏水灯,走过来问云红.袖:“城主,真的不要许愿就放走吗?”
云红.袖不屑道:“本城主无愿可许。何况这根本就是骗人的把戏,什么实现愿望,也就是你们这种无脑的人才会相信。”
青蝉:“……”
正在虔诚许愿的绿萝:“……”
青蝉:“好吧,那我去为城主放水灯。”
青蝉将云红.袖的水灯点亮,走到湖边,将水灯轻轻放入湖中。
湖面起了薄雾,水声不绝。四盏水灯渐渐飘远,那一点微弱的光芒,朦朦胧胧的,慢慢也就看不见了。
回去的路上,阿芒依旧在前头提着灯笼领路。绿萝故意撞青蝉臂膀,压低声音问:“我看你耽搁了一会才将城主的水灯放下,你是不是自作主张替城主许什么愿了?”
云红.袖支起耳朵。
青蝉的声音:“你想多了。”
绿萝啐她:“少装蒜了。你兄长说半鱼许愿更易实现,你究竟替城主许了什么愿?别不是你心怀叵测,许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愿吧?”
青蝉:“别诬赖人!”
云红.袖扭头看青蝉,目光自下往上:“噢?”
青蝉:“……”
云红.袖:“许了什么愿?”
绿萝得了云红.袖撑腰,立即推青蝉:“你快从实招来。”
青蝉被这对主仆轮番冤枉,百口莫辩,急道:“说没有便是没有,再者城主不是不信这些吗,许不许愿又有什么区别?”
绿萝:“……”
云红.袖笑起来,意味深长地扫了青蝉一眼。
临睡前,姜无忧问青蝉:“阿芒告诉我,去放水灯了?”
青蝉顺从地靠在姜无忧怀中,喃喃:“许了很多愿。”
姜无忧摩挲她柔软的发丝,过了会儿,伸手盖住青蝉双眼:“不要多想,睡吧。”
青蝉:“为何不问我许了哪些愿?”
姜无忧:“能猜到。”
万籁俱静,青蝉朦朦胧胧似要睡着,下意识寻到姜无忧的手,护在胸口。
姜无忧凑到她耳边低语:“我在,安心睡吧。”
青蝉做梦了。
还是在海上,海面平静,宸娘、端木、细砂,她们全都坐在甲板上。夜空之中繁星密布,空气里有挥之不去的咸涩气味。青蝉似乎刚从船舱出来,手中还提着风灯,就听宸娘指着细砂数落:“当姐姐要有姐姐的样子。”
细砂脸红红,转向端木:“可听见了?当姐姐要有姐姐的样子。”
端木笑道:“宸娘训的是你,何故与我强调?”
她们的话音似远还近,落在耳边心底。青蝉低头看着风灯,小小的火苗跳跃着。不知怎的鼻头一酸,她无声哭了。
青蝉醒来的时候不辨时辰,直觉自己可能又起迟了。转身去够姜无忧,意料之中她不在。双眼睁开一线,青蝉对着空掉的半张床铺发呆。
“……她还睡着,并未醒来。”姜无忧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噢。……噢?可是姜大人,你怎会从青蝉房内出来!?”阿芒的音调突兀地拔高。
屋内的青蝉:“……”
没有等到姜无忧回答,想来是走远了。阿芒的脚步来来回回,始终在房外徘徊,大约是想拍门的,但最终还是离去了。
阿芒能够体谅青蝉心情不善而不打搅,然而绿萝却并不会。她将门拍得震天响:“现下是何时辰了,你这半鱼有没有规矩,竟然还在睡!?”
青蝉被她吵得没法,披头散发的去开门。不料门一开,正对上安坐轮椅的云红.袖,以及她膝盖上那一盏精致的水灯。
云红.袖看青蝉一副睡眼惺忪的尊荣,嫌弃道:“给你一盏茶时间梳洗。”
青蝉预感不妙,迟疑问着:“城主有何吩咐吗?”
绿萝冷哼:“你昨日替城主偷偷许的什么愿我们从无得知,但总不能就这么让你得逞!城主开恩,你还不赶紧梳洗?让城主等你,你真天大的脸面!”
云红.袖扫一眼青蝉。
青蝉彻底无语,想来她们压根不信自己。看这二人顺着游廊一路走远了,青蝉用力甩上门。
心内虽则愤懑,却又无计可施。
天色阴沉,并不见日头。云红.袖折了支茶枝,放在鼻下轻嗅。
青蝉在前方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