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娥皇得到消息很快就过来,一同来的还有周嘉敏和周五郎,三人见到父亲母亲全都掉了眼泪,最后周娥皇带着母亲冯氏以及柳宜的妻子王氏去安置,留下周宗和柳宜跟李从嘉叙旧。
等他们走后,李从嘉说道:“别的事情等等再说,两位这次来可是要留下?”
柳宜立刻说道:“我自然是要留下侍候大王的。”
李从嘉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周宗,周宗微微颔首说道:“大娘二娘和五郎都在这里,我和娘子两个人留在南边也没什么意思,这次过来就不打算走了。”
李从嘉笑道:“那好,正好这边还有两位曾经共事过的人,我去让人把他们喊来,大家好好叙叙旧。”
叙旧这种事情,在酒桌上是最好的,李从嘉一边带着周宗他们去偏厅,心里一边思考南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要不然周宗怎么会跑过来。
不过跑过来的只是周宗一家,而不是周氏一族,这就值得思索,周氏一族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这里的情况,以及若是知道有没有说出去,李璟李弘冀他们又知道多少?
李从嘉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信使垂头丧气的跪在外面,不由得问道:“你在这里跪着作甚?”
信使磕头说道:“小的不够谨慎,走漏了消息,还请郎君责罚。”
李从嘉失笑:“行了行了,你把周司徒和柳长史给我带了来,我高兴还来不及,罚什么罚?快回去好好休息,别在这里跪着了。”
信使感动的热泪盈眶,李从嘉见他这样心中略怜惜,这个信使年纪不大,看上去跟他差不多,消息走露什么的,信使大概是躺枪了,应该是周娥皇在信里说了什么。
正在干活的众人莫名其妙的被喊到了偏厅,然后就看到李从嘉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李平和朱元对周宗还是比较熟悉的,在看到周宗的一刹那,两个人都十分惊讶,至于田文,田文对谁都不熟悉,只能窝在一边老老实实呆着。
李平站起来对着周宗拱手说道:“周侍中也来了?”
周宗身上还有一个官职就是侍中,李平还是习惯这么称呼他。
周宗笑眯眯说道:“女儿儿子都在这里,我自然也过来了。”
他这个理由……说实话谁都不信,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别说只有周娥皇周嘉敏和周五郎三人在这里,就算他所有孩子都在这里,周宗也未必会过来!
不过现在不好多问,所以也就是大家彼此之间寒暄一下,李从嘉也让周宗跟田文他们认识认识。
周宗对田文倒还客气,最吸引他注意的就是屋子里的一个和尚,一个小娘子以及一个小郎君。
和尚自然就是释雪庭,释雪庭来历太复杂,李从嘉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干脆就说道:“此乃唐皇族李氏后人,与我有亲缘关系,之前乃是少林僧人,法号释雪庭。”
释雪庭对周宗一礼,在场众人都十分惊讶:“李唐后人?”
释雪庭这一重身份如今只有李从嘉知道,之前李从嘉也没来得及告诉别人,正好趁着这个时候一起通知了吧。
周宗忍不住问道:“大王,事关重大,可不能儿戏,他的身份可有证据?”
李从嘉笑道:“自然是有的,过些时日司徒就知道了。”
周宗心中虽然还有疑问,但看李从嘉这般笃定模样,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多了些计较。
然后就是田五娘,李从嘉生怕周宗看不惯田五娘,重点强调说道:“司徒莫看五娘年幼,论起领兵打仗,这屋子里面除了朱元将军,怕再没有人是她的敌手了。”
周宗看着面带羞涩的田五娘略有些惊讶,不过,如果只看田五娘的外形的话,这句话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一圈人都相互见礼之后,周娥皇吩咐下去的宴席也都已经准备好,宴席不能说不好,只不过肉食管饱,青菜少得可怜,酒也很少,因为都被李从嘉弄去搞蒸馏酒了。
李从嘉略有些不好意思:“条件不好,还请司徒和长史多多担待。”
周宗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食物笑道:“殿下都能甘之如饴,我等又如何不能适应?”
席间觥筹交错,酒过三巡之后,李从嘉终于是问出了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敢问司徒,如今大唐……可还好?”
周宗听了之后,原本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霾,放下酒杯叹气说道:“怕是不太好。”
李从嘉不由得挺直身体问道:“发生何事?”
周宗面无表情说道:“其实刚刚一直没有来得及告知大家,我已经不是司徒也不是侍中,圣人改封我为镇南节度使。”
贬官了?李从嘉第一反应就是因为自己,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事情跟周宗其实没什么关系,虽然周娥皇嫁给了他,但是周宗跟他一直不是特别密切,这位从来都是坚定跟着李璟脚步走的人啊。
李从嘉不好多问,好在还有朱元这个心直口快的家伙,直接问出来:“圣人为何要罢免你的官职?”
李从嘉轻咳一声,不好说什么。
周宗叹了口气道:“因为太子。”
李从嘉听到这两个字就不由得皱起眉头:“太子阿兄?他又怎么了?”
周宗抬头看向李从嘉说道:“晋王殿下薨了,在太子的马球场上。”
李从嘉听了之后先是一惊,后来想想也应该差不多,除了时间对不上之外,历史上李景遂也的确是死在了李弘冀手上。
周宗说这句话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