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帝也笑了,说:“是,这孩子有股子机灵劲儿。许爱卿,你有福气,有这么个好孙儿。”
许上柱国爽朗一笑,说:“陛下和太后娘娘太抬举这小子了,这小子平日里就爱拆臣的台。每次出去闯了祸回来他爹要揍他,这小子就跑到他祖奶奶那里去,有祖奶奶护着他,我们家谁都不敢惹他,简直是家里的混世魔王,想起就头疼。”
太后听了这话很有感触,她说:“哀家很明白,人老了,看到这些小孙儿就格外喜欢,就算他闯了天大的祸,跑到奶奶这里哭诉,奶奶看到他们哭就格外舍不得,少不得要帮他们的处理好的。你说对吧,许上柱国。”
许上柱国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我家这小子上次将威远候家小孙儿的头打破了,我亲自舔着这张老脸上门给威远候赔礼道歉……唉,真是前世欠这小子的。”
太后听着许上柱国说完,笑道:“这么些年了,陛下也登基了,当年的那些老人走的走,散的散,留下的也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也就是你,许上柱国还和年轻的时候一样爽直、实在。今儿这话,句句说到了哀家的心坎上。那哀家今儿也舔着这张老脸为景轩求个情,许上柱国觉得如何啊。”
第26章 御前忿狷
许上柱国朝着太后行跪拜大礼,高声道:“老臣惶恐!”
太后道:“许爱卿免礼吧。景轩这孩子从小心气儿高,这次也就是太想赢了才会这样对许霁川。好在也没造成严重后果,不然哀家也不好为他求情了。哀家向陛下求情,但陛下说许霁川是许上柱国最宠爱的小孙子,得到你们许家的谅解才肯赦免景轩,所以今天哀家就舔着这张老脸求一求你。”
许上柱国道:“太后言重了,本来就是小娃娃之间的玩闹,还请太后和陛下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太后转头看着梁元帝,笑道:“陛下,许上柱国都这样说了,还请你念在景轩是初犯的份儿上,饶了孩子这一次吧。”
陛下沉吟道:“许崇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许上柱国拱手道:“原来陛下今日召臣进宫竟是为了这件事,其实老臣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半大小子们在一起难免会有磕磕碰碰,这次也算是给了花奴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做事量力而为,不要不考虑后果地蛮干。”
梁元帝听到许崇峥的这番话,皱皱眉。他转而问许霁川道:“许家小子,你怎么想?”
许霁川不说话,脸上似有不甘。
到底还是个孩子,梁元帝想到这里,眉头舒展开来。
许上柱国看着迟迟不回答陛下的许霁川,厉声叫了声:“花奴!!”
许霁川这才不情不愿道:“我和爷爷意见一致。”
梁元帝的视线在他们爷孙二人的脸上来回逡巡,然后移开视线对着小王爷说:“今日许上柱国不计较这件事,朕便不再重罚于你。但景轩你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对,不罚你难以立威,朕就罚你将《论语》抄写三遍吧。”
小王爷低下头谦恭地对陛下行了礼,道:“谢陛下。”
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晋王对许上柱国拱了拱手,感激道:“犬子无状,老哥哥大人大量。”
许上柱国不轻不淡地道:“晋王爷言重了。”
听着陛下对小王爷的惩罚,许霁川失望地低下头。
陛下看着他杵着个小脑袋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莫名觉得这孩子可怜兮兮地,于是吩咐旁边的李忠道:“李忠,回头给御药监说一声,让人给许家送两只高丽上供的千年老参,给许家小子好好补补。”
许上柱国客气道:“陛下,这如何使得,便宜这小子了。”
梁元帝道:“什么便宜这小子,朕看这人参送进你们许家,恐怕都会落到你这老匹夫的肚子里去吧。以前朕麾下的将领,就属你嘴馋!”
许上柱国笑眯眯道:“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老臣就却之不恭,哈哈,却之不恭了。”
梁元帝苦笑不得地对太后说:“你看着为老不尊的老匹夫。”
太后只管捂着手帕笑,并不搭话。一屋子的人见此,全都笑了。
小王爷差点要了许霁川的命,却并没有遭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他趁屋子里的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许上柱国吸引的时候,悄悄地冲着许霁川得意洋洋地笑了。
许霁川错愕
赵景轩心满意足地收回了目光。
他俩都没注意到,陛下和太子都看到了他俩眼神之间的交锋。
众人谈笑间,许贵妃看到自己许久未见的老父,不免流露出想家的意图,刚才许上柱国给足了太后面子,太后这会儿自然投桃报李同意了她回家省亲的请求。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到了家门口,门口的小厮争相过来搀扶许霁川。
许上柱国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来。”
许上柱国将许霁川放在轮椅上,推进了他的院子。
进了屋子,许上柱国严肃地看着许霁川说:“花奴,你今天在圣驾面前的表现很让我吃惊,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霁川在纸上写道:“在陛下面前明确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许上柱国凝重地点点头。
许霁川在纸上写道:“那就是我真实的感受,而陛下想看到我真实的感受。如果我一味压制自己的感受,对陛下的这样象征性的不公平毫无怨言的话,那陛下必定会认为我心思深沉,日后定会处处提防我们许家。既然他想看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