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金九银十,九月开始就是收获的季节。佛光岛上将近七成的植物,都开始缓慢地步入了收获阶段。
无论能不能吃,热带雨林大温室的果实都在大面积成熟。番荔枝、牛油果、火龙果和各种各样的榕果如宝石一般高挂在枝头。
苏合播种的玉米成熟了。一人多高的植株被整根砍下来,秸秆被碾碎喂鸭或者填做堆肥,一部分玉米拿来蒸馏酒精,多余的则连着外皮一起直接放进冷库低温贮藏。
冷库里物资充盈,地下室闲置的小房间也被充分利用了起来,逐渐堆满了收获的土豆、南瓜、卷心菜和早熟的苹果。
就连人工湖也迎来了大丰收——苏合不知道从哪里挖来了一条小木船,一路划进了水生植物区。翻开那团团的芡叶和菱茎采收芡果和菱角。采摘回来的芡果被一个个地剖开,取出里头形如莲子的芡实。新鲜嫩菱可以鲜食,老菱则煮熟之后剖开,碾成面粉似的粉末。
如同受伤的人会慢慢自我愈合一样,经历了台风与丧尸双从冲击之后的佛光岛,又慢慢地恢复着茁壮的生机。
九月十五日,一个特殊的日子。
凌晨四点钟,别墅里还没有亮灯。吕如蓝跟海臣驾驶着帆船离开码头,一路往南,贴着海岬的底部航行了大半个小时,来到一处入海口。
海臣将船靠岸,与吕如蓝两人徒步而行,沿三角洲的河岸逆流向上。
两侧都是低矮的青山,中间是缓缓注入大海的河水,岸边是大片郁绿的水芋。
沿着河道前进了约有百米,河面越来越窄,很快,河道拐弯处出现了一排竹蔑制成的河坝。
吕如蓝抓住海臣的胳膊,缓缓步入河中。河水并不深,只到他小腿的一半。
等到海臣也跟着他下了水,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河坝走去。由吕如蓝负责打光,海臣带着手套在河坝下方摸索,很快就有了收获。
他从水下提起了一个收口的老旧竹篓,等河水沥干了,使劲摇晃了几下。竹篓里发出匡匡的碰撞声。
“有戏!”
吕如蓝赶紧将手电筒照进去,只见竹篓里赫然爬着只大闸蟹,正挥舞着毛茸茸的蟹钳。
两个人赶紧收起沿着竹坝设下的其他竹篓,逐一查看。将掉进竹篓里的大闸蟹一只一只地倒进他们随身携带的大竹篓里。然后满意地倾听着竹篓里悉悉索索的动静,满载而归。
等帆船重新停稳在佛光岛岸边的时候,太阳正好在东边的天际线上露头。他们站在海边静静地欣赏了一阵,然后有些孩子气地手牵着手,一起朝着别墅前进。
而别墅里的四个大人也已经全都起床了,今天似乎注定将会是忙碌的一天。
厨房里,段鲸与林幼清已经开始了忙碌。而相邻的餐厅里,还没有彻底睡醒的苏合正一个接着一个地打着哈欠,半个人都赖在了杜云飞身上。
顾虑到苏合的低血糖,杜云飞也不去反抗。他就这么听着苏合在耳边小声嘀咕,偶尔还会回应几句。
他们面前的餐桌上,摆放着一堆正等着被加工组合起来的食材。
杜云飞将手头上的准备工作做好,然后又冲着苏合低声说了几句话。苏合这才不情不愿地直起了身子,开始干正经事。
昨天下午才被采摘的南瓜被简单粗暴地切成了八瓣,瓜瓤被掏走晒干,瓜肉被送去厨房的蒸锅里蒸煮。
送南瓜的时候,苏合从林幼清手里接过了刚刚出炉的三杯蔬菜汁。红色的是苋菜,绿色的是菠菜,橙黄色的是胡萝卜。
与此同时在餐厅里,杜云飞已经将菱角磨成的粉、淀粉和糯米粉,以及晒干的海萝碎末放在电磁炉里翻炒。粉末很快发出温热的香气,颜色也从雪白微微变黄。杜云飞减小火苗,将橄榄油和糖投进去,缓缓搅拌。
在热量的撮合下,粉末与油糖的混合物很快就变得粘稠起来,最终半凝固成为白玉般的面团。
杜云飞将熟透的面团取出来,均匀分为三分,放在洒了生粉的案板上。
这时候苏合也拿着蔬菜汁走了回来。两个人分别将三种颜色的蔬菜汁分别浇在面团上,并且不断搅拌揉搓,很快将面团染上了鲜艳的颜色。
面团准备完毕,杜云飞又让苏合去把南瓜和林幼清他们准备好的其他食材取来。
那是仔细炒烂的豆沙和枣泥,苏合从野外收集来的松子和夜枣,甚至还有水果蜜饯和其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馅料。
在杜云飞的示范之下,苏合开始将调完色的面团揉搓成小块,慢慢填塞进事先准备好的圆形小铁盒里。
这个铁盒以及一旁的心形盒都是工地生活区里找到的喜糖盒,内部事先被刷上了一层植物油。
柔软的面团被一点点紧贴在盒底与盒壁上,中央放入各种馅料,再用面团紧紧压实。确认盒内没有空隙之后,再将馅饼倒出脱模——一个圆形的“月饼”就做好了。
不同于传统棕褐色的烤制月饼。这种混合了菱角粉的月饼莹润可爱,如同白玉雕琢而成。两个人就这样慢条斯理地做着月饼,再排列起来送去冰箱里冷藏。
这时候,被委以重任的段星泽也领着一猫一狗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大捆桂花枝,满枝金色的小花正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馨香。
“这才对了嘛。”苏合笑道:“桂花一来,马上就有要过节的感觉喽。”
的确,今天是农历的八月十五日,中秋佳节。
除去这些插瓶用的花枝之外,段星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