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没声音,陈光觉得奇怪,提高音调:“喂?”
冉东辉这才出声:“不知道说什么,”他嗓子有点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种话,陈光从来不回应,冉东辉等了一会儿,妥协了似的,轻声说:“实在不想断……就算了,投资我不撤。”
陈光倏地睁大眼睛,听这话的意思,他是打算默许自己在外边搞“女人”?
“决赛在体育大学搏击馆,这周六,”冉东辉换了个话题:“和s。”
听见这个名字,陈光心里狠狠地一跳,三天后,他会和林森在拳台上狭路相逢:“要是我输了,你……会赔多少钱?”
“你怕我赔钱吗?”冉东辉意外他居然关心这个,难以掩饰地高兴起来:“我投钱就是让你玩的,输赢随你,”他语气软软的,有股很宠的劲儿,“s那小子,你放开了揍,揍残了我给你摆平!”
陈光不太自然地听他说,脸有点热,冉东辉跟他说话的这个口气,太腻、太甜了,他和他,不该是这样。
找个借口挂掉电话,他回会议室和团队继续讨论技战术,所有策略都是针对林森的,接下来的三天,大概是冉东辉出了血,陈光直接在体育大学进行的训练,拳台的弹性、灯光的角度,包括立柱的软硬,都和实战一模一样。
决赛这天,龙图腾在备战区占了整整一层楼,助理去领证件,陈光一个人待在vi”,边缠护手绷带,边看林森的视频资料。
那小子真帅,他压根没研究动作,光盯着林森的脸,看一看就笑,脸红得像个傻瓜。为了屏幕上这个家伙,他今天就要输在这里了,输了,就一了百了,和冉东辉、和过去,都好说再见。
咔,门把手响,陈光以为是助理回来了,随便瞥一眼,门从外头推开一条缝,进来的居然是林森,衣服还没换,做贼心虚地掩上门。
他瘦了,脸色也不好,体力透支严重,陈光赶紧翻助理的包,想给他找东西吃,明明一句话都没说,林森却什么都明白:“别别别,我他妈就在超重线儿上,一会儿称体重再刷下去,”他脸上挺正经,胳膊却一伸,把陈光整个搂住,“晚上回家给炒个饭呗。”
可能是挺久没见了,陈光说不上怎么回事,特别不好意思,低头推了他一把:“滚,”他小声嘀咕,“离老子远点儿。”
“不是,这么冷漠的吗,”林森不撒手,勾肩搭背非跟他腻歪,这时候助理回来了,进屋一看他俩推推搡搡这个架势,立刻冲上去横在中间,拦着林森朝外喊:“操他妈来人哪!”
不少人冲进屋,都是隔壁陈光团队的,屋里的情况很清楚,陈光和林森僵着脸,被助理从中隔开,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开赛了,现在两个人的关系非常敏感,但这里是vip休息室,来找事儿的显然是林森。
他们强行把他推出去,从外头关上门,助理立刻检查陈光的拳头:“哥,没事儿吧,”他边给他系散开的护手绷带,边提醒,“没看出来这小子挺阴的,要开赛了还来激你,一会儿上台你多小心……”
陈光的脸很红,根本抬不起来,太羞耻了,外人眼里不怀好意的推搡,其实只是他们俩见不得光的小亲密。
走廊上开始放音乐,f uries”,说明观众开始进场了,赛会通知教练陪选手去称重,然后是简单的身体检查,戴上拳套、咬住护齿、披上拳师斗篷,陈光觉得自己的竞技状态非常好,但他强往下压,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不能赢。
对战双方上场,音响、吼声、聚光灯,肾上腺素疯狂飙升,背景音乐咣咣作响,铿锵地唱:i’ge y i’ll r y enix!
陈光昂着头走过选手通道,他是这一切的中心,而这一切,是他的梦。
工作人员早给他撑好了围绳,他哈腰跨过,脚下是赛区赛的决赛台,四周是星河般璀璨的光,光晕之外,黑压压的观众齐声呐喊,太神奇、太美妙了,这个梦,今天就要在这里终结。
林森从对角上台,台裁简要申明比赛禁忌,运动员对击拳套,计时开始。
双方摆好架势,抱起的双拳间缝隙非常小,从那道窄缝,他们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这时候心里很静,像初雪落地那样,沙沙的,只听见自己的呼吸。
陈光表现得很消极,一直绕着林森转圈,林森也不主动,没一会儿,观众席就发出了嘘声,黄教练在台下喊,不停地重复战术要领,但陈光就是不出击,林森先动,试探着出了一套刺拳,没想到,居然击中了。
接着,陈光被动反击,可打的全不在地方,即使这样,林森还是显得笨拙,有点疲于招架的意思。
陈光皱起眉头,借着近身缠抱的机会打量他,他满脸是汗,眼神也有点涣散,像是供氧不足,或是低血糖,好几次错身闪避的时候,他都感觉他在晃。
确实,这半个月林森太累了,为了保持低体重,他几乎没正经吃过东西,大消耗的晋级赛,他全靠硬撑,撑着站到陈光面前,看上他一眼,就撑不动了。
大概是电解质紊乱,林森晕头转向,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分不清这是哪儿,晃动的视野里,只有陈光的眼睛,那么亮,那么烫,周遭是漩涡般的喊声,一遍遍向他吼:扑上去!干他!上啊!
他傻傻地就上了,架住陈光的胳膊,不知道怎么想的,拿自己的嘴唇,在陈光湿软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冉东辉腾地从贵宾席上站起来,观众瞬间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