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闲珺被太子长琴强硬的唤进房,大门一关,门上出现数条残影,之后,“啪嗒”,大门被从里面抽开,着装整齐,焕然一新的季闲珺走出来,神清气爽的说道:“天气这么好,咱们干脆去泛舟品茶吧?”
但也许是被季闲珺跟太子长琴二人勾起有关陆小凤的回忆,花满楼同意后不久,风尘仆仆赶过来的陆小凤直接扑了个空。
看着空空荡荡的百花楼,万紫千红摇曳生姿,陆小凤一张脸蛋皱吧的像是包子上面的褶儿,怨气泛滥。
“人呢!”
里面收拾东西的老仆走出来看到来人正是小主人的江湖朋友,顿时高兴的说道:“陆大侠是特意来找小主人的吗?”
一件有人,陆小凤张口便道:“老伯,我来找花满楼和那个最近住在百花楼里的朋友的!”
老仆一脸我懂的笑道:“公子们今儿兴致好,吃完茶就去泛舟了……”
“谢谢啦,老伯!”
陆小凤不等听完,整个人已经原地窜出去,老仆习以为常的放下翘起来的嘴角。
“这安宁日子又要没了。”
哪怕不是江湖人,但是老仆从小服侍花家再到小公子搬出来一直是他在打理俗务,这么多年来早已养成惯性,纵使他老眼昏花,但年纪大的人定然比年轻人多些经验,少些岁月历练出来的机敏。
所以陆小凤一到,老仆差不多就知道,小主人又不会再百花楼停驻太久了。
不过也好,年轻人就是要出去闯一闯。
在老鹰眼中,幼崽不推出窝经历风雨,那么它们永远无法顶天立地,面对广阔无边的碧蓝高空。
陆小凤这厢往最近的泛舟地点赶去,江南多水汽,许多靠河而建的镇子里有不少水道,像是季闲珺之前途径的那处镇子,雨水蒙蒙,油纸伞摩肩接踵,像是一朵朵开在雨中的花丛。
乌篷船拴在岸边儿,或停泊在水道河心,买卖人大声叫卖着,有人听见想要的东西,只需要招招手,自然会有精通水性的好手泛一叶“寸舟”送来,到时只需付些铜板即可。
季闲珺他们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典型的江南水家的风情。
呼吸一口空气中的湿气,只觉得身心都受到滋润。
花满楼可能是这里的常客,招招手就有一船自动送上门,季闲珺抱着兰花转过身,花公子已经牵着船绳笑意吟吟的看着他“们”。
季闲珺一手托起花盆,一手摇着扇子,配上他今天这身青葱色的上衣,淡绿色的外纱,好看的青竹玉骨,清俊神奇。
旁边不少年纪正好的少女偷偷从船篷里小心看他,逐渐被他风姿所迷,眼底闪烁爱慕的人愈发多了起来。
花满楼大感吃不消的道:“季公子快请,船上桌案已经备好,只差入席了。”
季闲珺好笑的看他一眼,上船时突然回身道:“你大可唤我闲珺……哎,小心!”
岸边停舟船终究也是在水里的,上下是定然会有几分不稳,何况花满楼在季闲珺之后上船松了绳子,他这时一个转身,两人可不就装上了吗?
兰花花叶一阵晃动,还是稳稳的立在掌心,季闲珺充分展现出何为高手的下盘功夫,愣是将船舶立出大地的坚实沉稳。
花满楼撞入他怀中,耳尖微红,不好意思的退出来,无神的眼睛扫过一旁,他立刻想起在季闲珺手中的君子兰,神情羞愧道:“长琴公子可有恙?”
“他没事。”季闲珺扶着花满楼站稳。
花满楼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听见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但还是在得到季闲珺肯定的答复后安下心。
“那就好。”
轻轻一拂衣摆,花满楼镇定下来的非常快。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雅兴不小,船舟顺着河道掠过两岸人家,冲入栽满莲花的湖塘之中,案牍上水香已经漫了出来,风一吹,自有莲华乱舞,香气扑鼻。
南方比北方冷得晚,可中秋已过,仍有大片荷景仍是稀奇,没想到一时兴起还能赏个新奇的两人心情都非常好。
季闲珺少了逗弄太子长琴的兴致,倒是认真的赏悦起湖光山色。
“都说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却见红荷掠影满池塘,水天无穷一线间。”
悠悠然的说道,扇子还仿佛应和似的扇了扇,季闲珺放眼远望,这湖塘无比广阔,从他这里压根望不到尽头,所以水天在远处连成一线,连青山的影子都模糊了。
花满楼道:“此水源头出太湖,过九曲明堂,后饶城一周,最后流入腹地多年,方有这一池浓彩。”
“啊,好想画下来啊。”季闲珺遗憾道。
花满楼欣然建议道:“为何不画?”他不觉得找个笔墨纸砚是件麻烦事。
许多围水而居的地方各有各的风俗,但都善于利用丰富的水源。
像是刚刚看见的那些乌篷船,有不少是买东西的,当然也会有人卖文人骚客必不可少的器具。
其实像季闲珺这样游湖到半路突然想作诗一首的情况并不少见,若是兴致大发却发现没纸没墨岂不大煞风景?
所以湖上有不少船只,就是专门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流连不走的。
其实想想,湖光山色一日好,莲卷鱼戏洗笔来也是一种风雅境界。
拿起莲花状的笔洗装起船下的水,然后泼墨挥毫,记下这一日的山水美景,想想都十分符合文人心目中的雅事。
因此花满楼真诚的建议一般人是不会拒绝的,然而像季闲珺这种“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