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近距离看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些陌生,跟第一次寄照片给我的那个小家伙相比,他真的长大了。
以前的齐乐思在信里有些笨拙,满心欢喜,现在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他皱着眉。
“我不是。”我想推开他,但他把我拉得太紧,我只能重复,“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
当我听见“不可能”三个字的时候非常惊讶,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过分天真,过分容易相信别人,他的性格里有些软弱的因子在,所以,眼前的他是真真实实的长大了。
他看着我,直视我的眼睛,他对我说:“你就是康藤。”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外衣已经被他剥去,我完完全全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我所有无耻的行径,所有令人生厌的念头,全都暴露了。
我只能冲着他笑,狠狠地推开他,自暴自弃似的对他说:“对,我就是康藤。”
我的外衣没有了,赖以生存的面具自然也没有了,我是那个生活在潮湿之地永不见阳光的垃圾,我曾不止一次想要毁掉眼前这个人。
他看着我眼睛红了,还抬手蹭了蹭鼻子。
那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委屈。
我心情烦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却问我:“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如果我真的说出来,恐怕他会吓得直接逃走。
他还在问,与此同时,下雪了。
这是这座城市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身边路过的人无一不在讨论这个,雪很大,飘飘荡荡的在人间流浪,最后短暂停留,到了太阳初升,化为乌有。
齐乐思问我:“康藤,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啊?”
我被他烦得不行,我该怎么回答?我没办法回答。
我所有的恶都集聚在了此刻,面对他不停的发问,我终于爆发。
我说:“跟我去开房。”
几年前想要撕碎他的心情再次涌上心头,我有多坏,他就有多好,坏人最见不得别人好,于是只能把那好人也一起拖下水。
我没看他,先一步往校门口走。
我想他大概会跑掉,他不会跟来的。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当我走到大门口时,他跟了上来,就走在我的身后。
第四十七章 47康藤
2006年11月5日
我用了不少时间去消化之前发生的事,以及现在正在发生着的事。
齐乐思,这三个字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
我之所以见到他之后无耻地带他去开房,就是为了吓唬他,让他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让他从此以后离我远一点。
但他,还是太蠢,竟然跟了上来。
学校外面乱七八糟的小宾馆有很多,我没去过。
我也不管身后的人,进去以后假装熟门熟路,把身份证往前台一丢,等着对方给我房卡。
或许这里的人早就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不过大概男生带男生来的还是少数,前台给我办理手续的人偷看了我们好几眼。
还问我几个人住。
我说:“一个人。”
我故意说给齐乐思听的,意思就是我没把他当回事,他爱干嘛干嘛去。
但手续办完,他还是跟着我上了楼。
我们两个人单独在电梯里时,我心烦意乱。
我不是真的要跟他做什么,我哪下得去手。
如今我已经不是那个恨不得把他弄死在床上的康藤了,那个康藤正苟延残喘的被我关在笼子里,虽然某些yù_wàng残存,可理智也在,我知道我不能做太出格的事,但我必须让他退出我糟糕的世界。
我打开了房门,先一步走了进去。
在齐乐思跟进来前,我说:“你想好,你要知道走进来意味着什么。”
他迟疑了,站在那里惴惴不安地看着我。
我故意发出嘲弄的笑,脱掉了我的外套。
我以为这样他就害怕了,然而我却在听到关门声后,发现他走了过来。
事实上,“齐乐思”这三个字对我的诱惑真的太大,那些我想着他、看着他的照片自慰的时光统统涌现,我知道他是害怕的,我也一样,但我很生气,气的是他竟然还不走。
有时候人或许也会希望自己再坏一点,坏到彻底无药可救、丧尽天良的时候,是不是会更快乐?
我看着他,我们俩就那么无言的相互注视着。
我脱了自己的上衣,光着上半身走到了他跟前。
他还是太稚嫩,眼睛都不知道应该看哪里。
我伸手解开了他大衣的扣子,随手把那衣服扔到了一边。
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冰凉,不知道是被外面的温度冻的,还是被我吓的。
他整个人都绷紧了,我甚至觉得自己看得到他瑟瑟发抖的心。
我用力一推他就倒在了床上,然后微微皱着眉盯着我看。
我受不了他这样看我,我看不懂他的眼神。
为了不再让他这样看着我,我选择了吻他。
现在想想,我真的太粗暴了,不知道这是不是齐乐思第一次跟人接吻,青涩得可笑,又可怜。
他唔唔的声音像是求饶,但我假装听不到。
我吻他,挑弄他的舌尖,吮吸他的嘴唇,他只会躲闪,不会迎接。
我的下体起了反应,他一定感觉得到。
我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吓得他赶紧抓住我的手腕,试图让我抽出来。
这路是他选择的,他没有逃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