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潇心中一动,拂了拂水心悠的如丝秀发,轻声道:“小悠儿,别坐这里了。入夜风凉,你身子又虚,还是回去歇着吧。”
水心悠蓦地拉紧云晨潇的手臂道:“不,我热得慌,再坐会儿。”她说着一顿,缓缓松手,抬眼看着云晨潇,双手抱膝泠然道:“你若怕冷,就先回去,我一个人坐也成。”
云晨潇笑了笑,挪了挪身子与水心悠紧紧靠在一起道:“靠近点暖和。”
水心悠心头一热,这才放心的又枕回去,口中轻轻哼起了小调。她声音悦耳动听,温婉清脆如水,灵动优雅似风,便是黄莺百灵也不及。云晨潇只觉如梦如痴,心神俱醉。听得水心悠唱道:“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底,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她反反复复的吟唱着这一曲小调,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云晨潇微觉有异,忙扭头看去,只见水心悠不知何时,明眸模糊,脸上竟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滴。它缓缓的从脸颊滑过,在下颚停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落下。难道这泪滴也知佳人苦,泪滴亦恋红颜容?
云晨潇心中一痛,替水心悠拭去泪水,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在怀中,怜惜的柔声道:“小悠儿,怎么了?你怎地哭了?刚才还好好的。”
水心悠深吸一口气,摇摇头道:“想起了点事。好了,现在没事了,没事了。”
云晨潇忽得心中一阵酸苦,几乎要裂开,想道:“她定是在为那人伤心了,定是!她心里想着别人呢……”当下气血上冲,双拳紧握,却轻声道:“小悠儿,是不是有谁伤你的心了?你跟我说说行么?唉,你这个样子,叫人看了越发的心疼啊!”
水心悠淡淡地道:“跟你说了也没用的。这些事,我一个人烦就够了,何苦再拉上你?再说了,我都习惯了。”
云晨潇将水心悠放开,盯着她绝美的容颜,却有些慌道:“小悠儿,你……你是不是……”
水心悠见她紧张无措又支吾的,登时破涕而笑道:“傻小狗,谁叫你心疼啦?分明是自找苦吃。”
云晨潇看着那盈盈仙子欲喜还嗔,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似海浪翻滚,滔滔不绝。仿佛只愿随着她,哪怕她心中早有所属,哪怕她为别人伤心流泪,自己就这么守望着她,能陪着她,终究也是好的。
水心悠见她垂头丧气的不答话,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坐好,让我靠会儿。”
云晨潇如奉圣旨,忙挺身坐的笔直。水心悠嘻嘻一笑,软绵绵的倚靠着云晨潇道:“你这小狗儿啊,究竟是机灵呢,还是笨蛋呢?有时候比猴子还精,有时候又傻乎乎的……”
云晨潇辩解道:“我那是大智若愚呢。”
水心悠不再说话,默默的坐着摆弄着白衣。云晨潇直愣愣的看着水心悠,喃喃道:“小悠儿,其实……其是我还是想……”
水心悠扭过头来,见她脸色通红,神态忸怩,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澈见底的眸子里浮出调笑之意道:“傻狗儿,其实什么?是不是又打什么坏心思?”
云晨潇被她看穿心事,当下更是窘迫尴尬,咽了口口水颤声道:“那个,我……”话未说完,水心悠却早已凑了过来,玉唇在她脸颊上淡淡一吻,随后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啊,你做的稀饭真的不好喝呢……”说罢轻轻一笑,灵巧的跃身起来,跑到离云晨潇十步之遥的地方,顺着海风唤道:“傻狗儿,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说罢似一阵清风盈盈而去。
人走了么?不,她留在这里了。永远留在云晨潇心中。云晨潇在黑暗中茕茕孑立,但心中却恰似阳光普照,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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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一直向北行使,又走了四五天。这四五天来,那怪老头一直神神秘秘的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钻研那镜虚铁盒的奥妙。云晨潇冷眼旁观,见他眉头大皱,闷闷不乐的,就知道他是打不开盒子,于是心中暗自高兴道:“死老怪,你就慢慢磨吧,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然而,水心悠告诉她的一个消息,却叫她不安起来--启航匆忙,准备的淡水不多,船上的淡水仅可供几日之需。路途遥远,没有淡水,定然支持不住的。但若是上岸取水,危险不说,若是这怪老头携盒离去,云晨潇五行真气解不开是一,二来金、木两门确定水心悠盗了镜虚铁盒,若是铁盒被怪老头拿去,却要白白受追讨之苦,而且是有口莫辩,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云晨潇思前顾后,犹豫不决,一时间难下决定。
水心悠却仍是镇定自若道:“马上靠岸取水,不然命都不在了,还谈什么将来?”
云晨潇正欲阻拦,水心悠却悠然一笑道:“我也想打听打听阿涣的情况呢。而且依我看,那怪老头未必就会拿了铁盒走。”
云晨潇皱眉道:“这是为何?”
水心悠指指云晨潇道:“因为你啊!你中了他的五行真气,对他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奴隶一般。所以啊,你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呢。他若打不开铁盒,定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找你帮忙啊。”
云晨潇沉吟片刻,颔首道:“你说的不错。但凡得到宝物的人,都想独吞。他若另外寻人去帮忙,对方必然要求分赃。至于我,只要他答应给我解穴,我自然会帮他,于他也无大损。”
水心悠补充道:“不错,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