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不能随便给的,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周锦渊看那人拽着儿子挤了过来,本想提醒他排队,仔细一看那小孩的脸色、神情,好笑地道,“第一,没什么瞌睡虫,第二,你儿子也不用吃药。”
男子:“哈?那吃什么?他上课也老醒不过来!”
周锦渊:“……你家这个绝对是晚上玩手机或者电脑玩的,他不叫嗜睡,纯粹昼夜颠倒!”
男子:“…………”
现场一片哄笑,那男子呆了一会儿,随即也戳着小孩脑门道:“还敢跟我说你也梦到瞌睡虫了!我看你就是这样瞌睡的!”
从这态度就能看出来,只是短短一会儿,他们对周锦渊已经不再怀疑了。
这么连断几个病人,露了一手后,愿意到周锦渊这里来诊脉的人自然而然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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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乡政府食堂解决,下午继续坐诊,乡里有的村民住得远,上午还赶不过来呢。
“你这是风寒s-hi邪进入经络,气血凝滞不通,所以关节痛,也就是关节炎。之前用激素效果都不好对不对?”周锦渊正在接诊,忽而听到有喧哗声,原是一群人在吵吵嚷嚷地往这边来。
“这是做什么,不会有人闹事吧?”毛医生警惕地道。
“我保护你,毛老师!”周锦渊立刻挺身而出。
毛医生立刻无比有安全感,但还是正色道:“我要你保护什么,我们大夫熟知人体结构,专攻脆弱之处,我也可以一打三。”
“嗯……”周锦渊想到毛医生那天被狂证病人一拳打成熊猫,也不好说什么。
有乡里的干事上前,拦着他们问这是吵什么。
一个女子立刻大声道:“来看病的!”
“看病?看病你们这是什么样子。”那干事皱着眉道,“还吵吵嚷嚷。”
“还不是我堂嫂子不肯看,非说自己是中邪了,宁愿在祖先牌位前跪一天,也不来看医生,她这怀着孕呢,都见红了!”那女子拉着另一个少妇说道,见红也就是下头流血。
少妇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肚子还没显怀,长发披肩,脸上还带着泪痕。旁边的有她婆家人,娘家人,也有邻居。
“你懂什么,就是中邪了,老师公都说了,要跪求先祖原谅,不然这个娃娃还是保不下来!”少妇的婆婆说道。
“大伯母你也太迷信了,堂嫂子,亏你还上过学,怎么也信了?”女子指责道。
他们这七嘴八舌的,把干事都绕晕了,“停,先别说了!”
“都到医生这儿了,还是义诊,看看怎么了?”女子半分不让,大声道。
那位婆婆还在嘟囔,“街坊四邻谁不知这事……”
干事约莫也知道可能是有病却赖中邪了,他在乡里也没少见,此时护着道:“这是市里来的专家,免费义诊,看了都算占便宜,少来那套中邪的。”
少妇被让到了队伍前列,因为不少人知道他家的事,好奇之下都让她去前面。
今天妇产科来了人,只是没什么仪器,以咨询和初步诊断为主,一问之下,原来这少妇已是第三次怀孕,前头流了两次。
每次都是一怀到三个月,就会动红,然后流产。现在又怀孕两个多月了,又觉得身体不大舒服,怀疑还得流。
“确实是流产征兆,你赶紧到院里去保胎!”医生严肃地道。
“去了有什么用,第二次怀的时候就在医院住了啊,也没保住。”少妇的婆婆挤到前面来,埋怨地说道,“而且这都是有预兆的,去医院没用。”
医生们觉得她说的可能是见红,那可不是预兆么,更应该去医院了。
他们也不知道此前具体什么情况,可能是情况太差,也可能是当时去的医院水平不够,甚至孕妇自己没有注意啊,只得继续劝他们,要从科学的角度看待。
可这家人哪里理会,只一个劲说些胡话,还非要问医生那你说到底什么情况。
这什么检查都没做,他们怎么能准确判断,只能说现在是有流产征兆,一时扯起皮来。
这时候周锦渊挤了过来,“怎么了,还有不肯去医院的?”
“咦,周医生,”妇科的人看到他,倒是忽然反应过来,一喜道,“你给她看看吧,我们这儿也没什么仪器,她非说是胎儿不稳是中邪导致的,这么个情况了,居然还想听神棍的话,让孕妇去跪牌位。”
中医神神叨叨,大神又j-i,ng于诊脉,好多同事都知道,这时候没仪器,岂不是正好治这家人。
周锦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们到底还想不想保住孩子了,孕妇能这么折腾吗?”
他看着年纪不大,本来这家人还有轻视之情,但当他露出怒容,又都被吓着了。
就连三院的同事看着也s-ao动起来,周锦渊平时看着都很好相处的样子,被他们调笑也不生气,一张娃娃脸总是平易近人的模样。没想到这会儿生起气来,那么唬人,搞得现场极为安静。
“坐下!”周锦渊让孕妇坐着,就地给她诊脉了。
孕妇也不敢拒绝,乖乖坐着。
脉象肾y-in不足,心肝火却旺盛有余,因此动胎。胎气不固,难怪会见红。周锦渊扫了孕妇一眼,仿佛高深莫测地道:“心肾不交,清梦被扰啊,你这么神不守舍,到底梦到什么了?”
少妇浑身一震,家人也极为吃惊。
这孕妇孕期的症状不止是见红,还有别的,但周锦渊独独说了这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怎能叫他们不受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