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只想离开。陈初从旁边伸过手来,摸着他胳膊上下蹭蹭。李其放看着他笑,然后他们站起来告辞,李其放盛赞了倒服装的好酒量,盛赞了刘媛家的汤香浓滋味滴滴回味,然后许下绝对不打算实现的约定,说下次一定还要来喝。刘媛撇撇嘴,她不是不知道李其放的德行,她就是想看看他能装到什么份上。陈初笑着跟他们告别,拖着李其放胳膊进电梯去。
出来已经不早,等了半天没车,两个人站在路边,李其放安静的像是几辈子没吭过声。陈初缩在一边,几次想问问他怎么了,还是没开口。李其放听见他吸冷气,想起他穿的少,拉着他手过来两只手都塞进自己衣服里,抱在腰上,让他整个人贴在胸口,然后张开大衣衣襟裹好。“哎,”陈初闭着眼睛,声音很小,在他胸口嗡鸣。“你不喜欢的话,其实不用过来,不用走到这一步。”李其放收紧衣服,不置可否。
如果有谁要让我们的关系深入下去,无论是你还是我,都结束吧。好象是这么说过吧。
20
大概第二天李其放就不见了。本来陈初不会知道,他知道的就是李其放接连几天没有找他,有几次想过打电话给他,号码都翻出来了,还是没有拨出去。
那天晚上李其放抱着他,在他背后用手指比划,先是两条交汇的斜线,然后是两条并行线。他说一男一女是自然和社会都认可的配对方式,他们互为补充所以拥有交集。他说一个男的和一个男的就是并行的两条线,无限接近,永不交错。陈初抱紧了他,想把两条线拧起来,李其放让他抱着,一直到车来。
陈初知道李其放不见,是因为他有个朋友叫陈龙的找他合作一个项目,交货之后要追加一批光盘,结果从周一开始打电话到周五也没找到人,手机根本不在服务区。陈龙没办法问到刘媛那里去,刘媛让他来问问陈初。陈初接到电话有点蒙,半天才反应过来李其放不是不找他,根本是跑掉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要是他跟我联络我帮你告诉他吧。不用谢。”陈初笑着挂上电话,心虚到发慌。跟崔保平要了个送打样的活就跑出来了,刚下过一场雪,平整的雪面下头都是压实的薄冰,他赶得急,车子蹬了一圈就呲遛出去了。一脚没撑住,歪在地下摔了个结实。再爬起来骑到师大家属院,下车就觉得腿抖的站不住,坐在单元门口的花坛子沿上歇气。到跟前才发现,还是需要点积攒一点勇气才能往楼上去。陈初抬头看看一拍白花花的窗户,找着属于李其放的那一面。
后来就看见廖小群了。他从大院外头过来,穿着明蓝色的羽绒服,一手卡着腰站在陈初面前,用奇怪的句子打了声招呼。“你啊。”陈初才发现他,笑着应他。“你好。”
“找李其放来了?他这回还挺长情啊,都多长时间了,才跟你掰。”
“我们不是。”陈初解释了半句,发现挺无力的,于是咽了后半句。他一手撑着想站起来,腿上摔过的地方有点麻痹,又坐回去了。
“就走啊?不上去看看?你还有零碎东西在他这吧。”廖小群两根指头拈着钥匙在他面前晃晃,金属反光,亮的刺眼。如果说陈初是挺容易招人喜欢的人,那廖小群就是人群中的个别份子,他不喜欢陈初,并且深怀敌意。
“你知道他去哪了?”陈初干脆问他。
“不知道。他这人就这毛病,说走就走,跟谁都不交代,时不时的想证明没什么是他丢不起的。”向他自己证明吧,傻逼。廖小群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廖小群是被陈龙辗转托付了来李其放这里找订单和制作方的联系方式的,陈龙是病急乱投医,廖小群不怎么想帮忙,翻李其放的东西是要遭雷劈的,雷不劈他自己劈,不过他想来看看,说不定能知道李其放到底跑哪去了。遇到陈初是一个意外收获,廖小群十分满意,他挑着指头转了一圈钥匙,以雀跃的步子往单元门去。
“廖小群,”陈初在背后叫了他一声,廖小群半转身,侧头微笑着等他说话。“我上次去我哥那遇见高天了,我跟他说见过你,他让我再见你给你带一句话。”陈初一手在下巴上比了个山羊胡子,笑着告诉他。“高天说,他挺想你的。”
廖小群看着他,还有他比出来的山羊胡子,撇撇嘴,眼睛一点点的汪起水来。陈初第二次说山羊胡子的名字,廖小群一扭头,眼泪就下来了。陈初看见不对,也不笑了,赶紧过来安慰他。“你别哭呀,他说他没脸见你不是?等他能把钱还上了就来找你,他说他不能老让你养着,太不爷们了。”“猪!”廖小群边哭边含糊不清的骂人,“笨得跟猪一样!”
两个人就站在花坛边上,廖小群一直哭,陈初想着话安慰他,想不出来就不停帮他揉揉背。有人路过看看热闹,被廖小群给骂走了,骂完了人他才算缓过来了,一边掏纸巾擦鼻子,一边红着眼眶看看陈初。“跟我上去吧。”陈初腿疼,其实不想爬楼梯,看他这个样子也只能陪着。廖小群一路拉着他手不松,到了李其放房间就把音乐打开,把酒翻出来,拉着陈初喝酒说话。他说山羊胡子多么不是东西,他说李其放也不是东西,陈初你不要相信他,不要把任何感情托付给他。认识了他这么多年,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四个字:自私自利。
陈初想了想,问他:“那你还跟他那么好?”“也是。”廖小群抱着酒瓶子呵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