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书深吸一口气,有些疲惫地说:“陛下,我们回宫吧。”
小皇帝担忧地把他抱起来,低声说:“今天就先不要和母后聊天了,你先休息,她会体谅你的。”
沈尚书苦笑着说:“胡说什么呢?按规矩走,我们去拜见太后。”
沈尚书已经快二十年没见到太后了。
那个怯弱温柔的女人,在丈夫死去之后,就自己住进了深宫后院里,整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连长公主的死,都没让她皱一下眉头。
沈尚书不说,可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怕这个女人的。
特别是……当身份调换之后,再相见,一切就都变得更加古怪了。
静宁宫在后宫深处,砖瓦都是清冷素色,与大片朱红宫墙显得格格不入。
太后就住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几年,只有一个自幼陪在身边的老侍女,伺候她的起居。
小皇帝携着沈尚书的手走进去。
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起身,柔声说:“陛下。”
沈尚书硬着头皮跪下行礼:“微臣参见太后。”
太后没有纠正他的话里的错误,只是柔柔地说:“都坐吧,陪哀家说会儿话。”
茶香氤氲,沈尚书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按照规矩,他今天跟着小皇帝来这里,是来领皇后凤印的。
可他一点都不想要那劳什子凤印。
他对太后的感情太复杂,多呆一刻钟都觉得万分煎熬。
可他如今的身份,却也不适合再说出诸如请太后回宫居住的话。
太后说:“陛下如今大婚了,以后也该沉稳些,莫要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
小皇帝老老实实地挨训:“母后,儿臣知道了。”
闲聊了几句,太后说:“桐书,你跟母后过来。”
沈尚书跟着太后进了里屋。
他是个读书人,满脑子都是男女授受不亲的仁义礼智孝,站在门口半步都不敢往里走:“太后……微臣……”
太后漫不经心地说:“既然进了皇家的门,还自称什么微臣?”
沈尚书尴尬地低下头。
太后从柜中捧出一个方盒:“桐书,跪下。”
沈尚书深吸一口气,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说:“哀家的皇儿喜欢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立你为后。这是你之幸,也是你之祸。今日,哀家把凤印传给你,你要好好协助陛下,统领江山后宫。至于其他……当断则断吧。”
沈尚书一时不曾听懂太后的话,稀里糊涂的接过凤印,像捧了一块巨大的烫手山芋。
回去的路上,小皇帝忐忑不安地问:“桐书,母后和你说什么了?”
沈尚书说:“无事,太后娘娘把凤印给了我。”
小皇帝似乎有些兴奋:“朕就知道母后一定会很喜欢桐书!”
沈尚书回忆着和太后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个比他年长几岁的女人其实并不苍老,可眼底却是死气沉沉的光,看不出半点情绪。
喜欢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他们日后,也没有多少相处的机会了。
洞房花烛夜,沈尚书已经累得快睡着了。
小皇帝委屈巴巴地趴在床沿,狗狗眼闪着光:“桐书……”
沈尚书无奈,闭着眼睛说:“来吧,快点儿弄完。”
小皇帝扑通一下跳到床上,几下把自己的新皇后扒了个精光,从孕肚摸到屁股,从嘴唇亲到奶子。
羞人的呻吟声和着摇曳的烛火飘到殿外,守夜的宫人纷纷红了脸。
沈尚书被玩得腰腿酸软牙根打颤,按住小皇帝的手:“陛下……嗯……陛下别玩了……嗯……小混蛋……进来……”
小皇帝低笑:“桐书这么着急,迫不及待想要吃朕的龙具了?”
沈尚书红着脸轻声说:“明日还要去尚书台处理政务,不可……不可……彻夜贪欢……嗯……陛下……啊……轻些……孩子……孩子在里面……”
小皇帝耸动身体chōu_chā起来,低声问:“桐书明日还要去尚书台?”
沈尚书断断续续地呻吟:“有……嗯……有几份账目……不对……啊……慢些……要……要好好彻查一番……嗯啊……”
小皇帝更加凶狠地顶弄起来:“被朕临幸的时候,还有空想公事,嗯?”
洞房花烛夜的懵懂少年,如狼似虎腰力惊人,沈尚书被日得魂都要飞了。
他再也没空去想那些账目,躺在柔软的龙榻上被年轻的相公操得死去活来哀叫求饶。
第二天,京城之中满城烟雨。
小皇帝去静宁宫里陪太后喝茶。
太后漫不经心地看着佛经,说:“陛下新婚,不该多陪陪新皇后吗?”
小皇帝悻悻地说:“桐书一早就去尚书台查账了,朕要陪他,他还嫌烦。”
太后眼皮都不抬地随意说:“皇后去尚书台了?”
小皇帝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母后,儿臣知道后宫不可干政的规矩。可桐书在尚书台为官多年,这些事离了他,旁人着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太后缓缓起身,把佛经交给身边的侍女,说:“出去吧。”
侍女恭敬地离开。
太后说:“陛下,哀家不愿过多干预你的事。可陛下莫要忘了,权臣权势太大之后,这天下江山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皇帝说:“桐书并非……”
他想说,沈桐书并非贪恋权势之人。
可昔日谋逆造反的人,却恰恰是他的桐书。
话说到一半,竟已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