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销售部还是没人,季文粤没来公司,好像自从那次出差以后,她来上班的时间越来越少,程军坤新签下的购销合同倒是放在了萧爱月的桌子上,这人做事迅速,能成功也不是没有道理,合同下面还有一张绿色的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萧爱月也不知道是谁的,随手就把它塞到了角落里。
说起来,这周六是陈晚升的生日,昨天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提了一下让萧爱月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萧爱月一想到她,立刻联想起来了她给自己的那个录像带,话说昨天的垃圾是谁扔的???
徐放晴吗??萧爱月没有扔,除了徐放晴还能有谁?录像带滑到了垃圾桶的最下面,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录像带里面是什么东西,萧爱月也不清楚,还有程军坤的那件事该怎么处理,她这几天好好考虑了一下,其实早有了答案,她上午出去跟程军坤见了一面,两人就前几天在酒吧发生的事情聊了一下,最后达成了共识,萧爱月既往不咎他的过错,但程军坤必须得给她介绍不下五百万的单子。
这只是个开始,萧爱月接受挑战,她在上海不得不认清这些现实,自尊不值钱,必须等你有钱了,你的骄傲才算骄傲,否则,只是无病呻吟的自以为是。
感谢徐放晴教给她的一切,萧爱月浑浑沌沌地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司呆了几个月,如今真的有了野心,也丢失了些简单的快乐,她坐在高楼的餐厅里面,想到了刚刚跟程军坤握手言和的画面,不由自嘲地笑了一下。
纠结,大约是她这个星座的典型形容词,在辞职与开店之间,萧爱月找到了两颗大树乘凉,并且两者都开始着手准备了,她忽然之间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徐放晴,积极向上又满藏秘密。
弱小的人没有资格谈恋爱,康瑞丽那巴掌打到了徐放晴的脸上,更打在了萧爱月的心头,她几次在梦中惊醒,看着徐放晴满脸手指印地站在她的面前保护着她,好像受欺负的人不是徐放晴,而是这个无能的萧爱月。
多么讽刺啊,想见自己的女友,还得被莫须有的条例拒之门外,她萧爱月不是傻,只是懒,懒的计较,懒的去花心思想那些不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她不怕,也无所畏惧。
中午一点,徐放晴难得一次翘班,打电话给萧爱月,让她下去载她去见家长,萧爱月在路上暗戳戳地猜测着徐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见徐放晴心不在焉的样子,嬉皮笑脸地哄着她说:“晴晴啊,你化妆了哦,等下跟妈妈见面,哭成了大花猫怎么办?不过也没关系,你长的这么好看,就算哭,也是最好看的花猫。”
“你见过我哭吗?”徐放晴对她的拍马屁行为显然嗤之以鼻:“萧爱月,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个爱哭鬼吗?”
“那阿姨是不是也像你一样啊?”萧爱月自动跳过她的调侃,满脸好奇地问道:“我觉得你肯定像阿姨,阿姨也很漂亮,嗯,脾气嘛,嘿嘿嘿,反正跟你一样。”
徐放晴闭上眼,好像没什么聊天的心情:“等会你就知道了。”
一条寂静的公路过后,又穿越了几个工业区,离车子导航的地址还有两公里,徐妈妈住的地方太偏僻了,萧爱月的车子卡在路上卖菜的农夫那里过不去,尝试了几次未果后,只好把它停在了泥泞的田地中:“晴晴,我们进不去了。”
徐放晴的情绪真的不怎么样,连骂萧爱月的心情都没有了,她耷拉着脑袋关上车门,回头对萧爱月招了招手:“快点下车,我们步行。”
只好如此了,萧爱月牵着徐放晴的手慢慢地往前走,那些卖菜农民的叫喊一声大过一声,几个牵着孩子的妇女在杀价,吵闹着大中午的让对方把菜价再降一些,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们站在中间被挤的水泄不通,萧爱月感觉那个杀猪的口水都快喷到了自己的脸上,她快速地脱掉外套,拉着徐放晴走到人少一点的干果区,直接把外套扔在地上,踩着外套脱掉了鞋子:“晴晴,我们换一双鞋子,前面都是泥水,你这双会湿到袜子的。”
徐放晴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她低头看着蹲在外套上的萧爱月,眼神莫名地变的有些恍惚了:“不用了,萧爱月,我们走吧。”
萧爱月回头望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泥路,摇摇头:“不行的,我湿了没关系,你湿了不行。”她固执地把自己换下的铆钉靴跟徐放晴脚下的细高跟调换了一下,才站起来,弯腰捡起地上脏了的外套:“我晚上拿去干洗店就可以了。”
徐放晴撇过头,指着前方的路口:“转弯的话,路会好走很多。”
她对这里很熟悉,萧爱月笑了笑,开玩笑说:“这里这么热闹,在这里长大应该很开心吧。”
路上小孩很多,手上脏兮兮的抓着一些看不清楚颜色的糖果在吃,徐放晴换了鞋以后走路还是很快,萧爱月的脚比徐放晴的大,穿着她的鞋子走几步就跟不上了,只能慢吞吞地跟着徐放晴的背影往前移动。
没过一会,徐放晴的人影就不见了,萧爱月见到她拐弯进了一个胡同里面,担心她会发生意外,心里面着急,提起脚来飞奔了过去,却发现这是个死胡同,前面没路了,但有一栋房子。
两层高的房子很老,外面贴满了白色的马克砖,可能是年岁太久的原因,马克砖已经破碎不堪,坑坑洼洼的外表让房子变的十分难看,像极了拆迁办图上的那种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