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杰没理睬她,他可能想到了什么,莫名地就有些兴奋了,他双眼冒着精光,迅速拉着秦七绝的手臂迫不及待地道:“走吧,上楼。”
秦七绝没有犹豫,点点头,起身站了起来,她的步伐往前挪动不到两步,季文粤目光在她身上淡淡一扫,含蓄着漫不经心的态度,猝不及防地道:“留下。”
这句话掷地有声,破了秦七绝想做和事佬的最后一步,秦七绝回过头,眼底意味不明,尚且来不及讲话,季文粤又道:“我的律师姓王,路公子尽管找他,其他不奉陪。”
戏到这里,其实差不多可以收尾了,季文粤今晚算是彻底放飞了自我,徐放晴的忧心未曾展露出来,悠悠地坐在一旁,倒有些落井下石的感觉:“xìng_sāo_rǎo在中国不算什么大案,路公子上面有人脉,当然不在乎这些,就是不知道身为军籍,拿有国外的身份是种什么罪?”
路杰脸色一白,眼神飘忽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徐放晴扬起眉毛,深邃的眸底满是冷漠与讽刺:“据我所知路老爷子嫉恶如仇,路公子的性子与他如出一辙,跟一向盛名在外的慈善家闹出不合,怕也不是路老爷子的初衷?”
“妖孽。”萧爱月在心底默默地加了一句,她看着徐放晴在家无所事事了这么久,没料到她对政商两界的私事会这么了如指掌,心中对她又畏又爱,抿着嘴唇道:“上次我还听安小姐提过路家呢。”
纵使路杰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但面对这两个一唱一和的女人,实在是颇为束手无措,他原本以为徐放晴失去了康瑞丽这个靠山后,离开商界是因为迫不得已,所以今天才有了想调戏她的想法,可是他万万没料到徐放晴会握有他的把柄,不,或者准确来说,她握有得不只是他的把柄,徐放晴太狡猾了,路杰这才意识到他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瘟神,先礼后兵,再搬出安家这个大靠山,路杰不想认输,可是不得不放低身段,他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徐放晴,双眸满是不甘与烦躁:“你无论如何威胁我,都改变不了你被这个圈子抛弃的事实,徐放晴,你永远是个没有名分的小丑。”
他说完也不停留,推开秦七绝往门口走去,背影笃定,没有丝毫的停顿。
这一仗,算是全身而退,只是结束后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季文粤深深的担忧情绪就那么透过眼神很直白地展露在众人面前:“晴,你没必要因为我得罪他。”
徐放晴以极度缓慢的动作从沙发上起身,她伸手撩开长发,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嘴唇上下蠕动了两下,仍是没发出声音,走到季文粤身边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在车里等你。”
萧爱月看出来她有些不对劲,紧跟在她身后,打开门出去,对视上了十几双好奇的目光,徐放晴没理她们,径自离开了秦七绝的屋子,默不作声地走到门外,才发现雪已经停了,屋外温度很低,萧爱月赶紧打开车门,转头凝视晕暗灯光下的徐放晴,徐放晴长发垂散,衬得一张脸更加柔和美貌:“晴晴,上车。”
徐放晴坐上去,眼神认真,倒也没说什么话,萧爱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情,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二人安静地坐着,萧爱月深呼吸了一下,带着一丝歉意道:“刚刚,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徐放晴回首,嘴边略带着隐隐的笑意,眼神却是冰冷的:“萧爱月,我现在不想说话。”
“那你听我说就好了。”萧爱月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忧心忡忡地道:“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来这个晚宴,你不喜欢秦七绝,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你来了,不但自己来了,还把粤姐带来了,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与粤姐交好,何必呢?伤人伤已,那些人说话多么难听,你本来就是这种情况,我……”
“我是什么情况?”话没说完,就被徐放晴出言打断,徐放晴像只懒懒的恶狼,看起来那么漫不经心,实际上充满了危险:“萧爱月,你认为我是种什么情况?不能抛头露面,只能委曲求全在家为你生小孩的情况吗?萧爱月,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选择离开,不是因为我待不下去,ok?”
霎时间,萧爱月有些百口莫辩,挣扎道:“晴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害。”
“那你能帮我避免吗?”徐放晴冷冷一笑:“萧爱月,你比任何人都要介意我的过去,你知道要是今天打人的是你,会发生什么事吗?你做事永远有头无尾,我不要求你能长进,但是请你不要太追求过程,你不是小孩子,必须要知道什么叫承担责任。”
萧爱月张开嘴巴,神色颓靡地想再解释几句,可惜此刻说什么都好像不太对,有些话不能说,一步错步步错,她开始回忆刚刚在屋里自己有做错什么,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无辜地叹了口气,只好推开车门,指了指秦七绝的房子:“我去看看粤姐什么时候出来。”
徐放晴没留她,萧爱月蹙着眉头回到屋里,问了起初跟秦七绝聊天的女人,在她大概的描述下,一路左拐右拐,才找到了二楼偏僻的阁楼。
秦七绝与季文粤就在里面,萧爱月站在门外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声,好像起了什么争执,秦七绝的声音很尖锐,萧爱月愣了一下,远没有想到秦七绝也会有失控的一天。
隔着房门,还是能听到秦七绝不怒自威的声音在屋里传来,带着躁动不安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