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
迟信抬起头,看着雨幕的后面,是s市热闹的万家灯火。
每一栋楼的窗户上都有十几张或白或黄的灯光在这凌晨的夜里固执地点亮着,每盏灯的后面,都有一个等待着的人。无数栋楼宇汇聚成了一片雨中的星海,他孤单单地走在一片蜿蜒的星海中,仿佛逆流的旅人。
天快要放亮的时候,他走到了吉美大厦b座的楼下。
抬起头,12楼两间房的窗户黑洞~洞,空荡荡,就像是他此刻的心。
迟信刷卡进了大楼,无视保安大哥讶异的眼神,回到了1201室。
这里还保持着暑假他离开时候的样子。
沙发,茶几,靠垫,就连地毯都像是停留在两个月前的时光——那个时候,是多么开心。
阳光洒在客厅里,从刘小满公司结束了一天的体能锻炼,累瘫了的刘夏至靠在沙发上,抱着靠垫,等着他从厨房里端出去暑的绿豆汤。
齐向天突然打来了电话,三个人对着手机说着笑着,虽然心里感觉别扭,但是阳光灿烂的日子总是让人高兴——新的大学,新的未来,新的人生,他盼望着每天都能这样走下去。
他踩着布满泥巴的鞋子,带着被大雨淋湿的身躯走到了阳台上。
右边的阳台自然也是漆黑一片。
没有橘色的暖灯,
没有穿着白衬衣的少年。
也没有从指间倾泻而出的琴身。
他扶着栏杆,看着隔壁那个空荡荡的阳台,脸色苍白,眼神却极亮。
城市的天际线,一片晨色中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太阳在高楼大厦的间隙中慢慢升起,迟信就这么看着隔壁的阳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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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中,迟信睁开了眼睛。
划开手机,里面传来的是赵颖着急的声音,
“儿子?你在哪儿?我在我们家呢,怎么你不在家么?”
赵颖一早就飞到了b市,回来他们在b市的那栋别墅,却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
她打电话给刘夏至,后者告诉他迟信在b市新租了一套公寓,她按照地址去找,也不见半个人影。
“妈……”
迟信抹了把脸。
“我在……我在公司。”
他扶着栏杆站了起来。在阳台睡了几个小时,睡得他四肢都有些僵硬。
“没事您别着急,我一会儿就到了。”
放下电话,他走进浴~室。
打开笼头,穿着衣服的迟信就这样任由冷水浇灌了他一身。
沾满水的布料贴在他的身上,迟信一手撩起头发,一手解开胸前的纽扣。
衣物被扔在脚边,迟信贴在墙壁的瓷砖上,将手探到了下~半~身。
——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问问你自己,你究竟喜欢的是谁?
陆羽田尖锐的质问声徘徊在耳边。
迟信瞪大眼,看着白色的墙壁,和墙壁上被溅射的水滴。
“刘夏至……”
他几乎是恨恨地笑着,一手摩擦着那炙热的肉块。
——你……确定他有‘男朋友’?
佟哲那天满脸怀疑地问着犹自不知的自己。
是了,人家有gay达呢……
迟信低下头,微微地喘息着。
夏日n市的宾馆里,他握着的是刘夏至的脚踝……
一个月前就在b市的新居里,他耍计谋,骗的是刘夏至的吻……
白色的液体滴落在地上,跟冷水一起流进了落水管中。
迟信缓缓地伸手,摸~到自己的胸膛上。
在这火热的一片皮肤下面,律动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
问自己的心是吧?
“刘夏至……我管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笑着转身,走到镜子前,拿起剃须刀。
冰冷且锋利的刀片贴着脖子上上下下,镜子里那个身体憔悴,眼神却亮的吓人。
“你喜欢谁都没有关系。”
放下剃须刀,迟信拿起一边的毛巾,盖在脑袋上。
“从今以后……”
从今以后,你可以爱的人,
只有我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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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日宜开市,上梁。
赵颖站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迟信的到来。
她没有迟信公寓的钥匙,只有回到家里等人。
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欣喜地冲到大门口,扑向来人的怀里。
“儿子,你总算来了!”
赵颖抬头,搂住迟信的脖子。
“怎么那么烫?”
她伸手摸了摸迟信的额头,烫的吓人。
“没事,昨天晚上预备的久了,可能受寒了。”
迟信无所谓地说道,“一会儿开业仪式结束了,吃点药片就行。”
赵颖看他虽然体温有些高,但是人还是很有精神,只当他谁累了,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儿子现在都是一个公司的老板了,不能当他只是个孩子。
“儿子,你那个同学刘夏至,他不知道你今天公司开张么?”
坐进车里,赵颖帮着迟信整理领带——她昨天从s市出发的时候,特意去迟许经常定衣服的地方为儿子买了一套。青春又不失庄重,配合儿子的细~腰大长~腿,用在开业这种场合最好了。
她昨天打电话问迟信在哪里,言辞里听出刘夏至应该是很久都没有和迟信联系了。
“他……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没有告诉他。”
迟信发动车子,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自己。
“现在,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