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微微一凛,似乎注意到老者的视线变化,临珣笑容更甚,露出宣告的姿态。
“当然,纯非和我志趣相投,以后还会来打扰府上的。”
“老夫荣幸。”
临珣与顾南斐告别一声便走了,三人一同出府。沈言吁出一口气,“唉,还好伯父没有说我喝酒的事。”
最怕顾南斐的严肃说教,沈言想想就觉得惊险。他哪里知道那个时候顾南斐的注意力全在四皇子身上了呢。
“今天是你侥幸,以后注意点。”顾纯非提醒道。
“知道了,头还有痛,我先回去了。”
沈言跟他们告辞后坐上自己的马车先行离去。在外面等待四殿下的习儿看到他出来,立即抱着大氅凑过去给临珣披上。
“我走了。”
大门前的灯笼照亮一片雪地,悉数染上昏黄色的光晕。临珣走上前亲吻顾纯非的唇,蜻蜓点水而过,末了凑到他的耳边,低声笑道:“好好跟你爹解释吧。”
他有意表露二人的暧昧关系,纯粹是想看看正气君子的顾纯非如何应对。想想就觉得有趣,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呢?
唇边还挂着得逞的笑意,待两人拉开距离时,却被白衣男子一把搂入怀中。顾纯非但笑不语,临珣安静地把头靠在他肩上,感受此时的分别。
依稀的暖意将时间无限延长。
一旁的驾车的侍从瞠目结舌,转过身不敢惊呼。习儿看着两人,心里涩涩的说不出滋味,他明明是觉得顾少相和四殿下很相配的啊。
“路上小心。”
临珣点点头上车,习儿跟着进车内。
“今天在外面玩得怎么样?”
临珣在顾纯非家中的这段时间,特意让很少出宫的习儿独自去玩。
“嗯,很好。”
少年见到外面的热闹繁华十分喜爱,本有很多新鲜玩意准备和四皇子说,但被刚才一番情景扰了心神,恹恹地憋在腹中。看着闭目养神的四皇子,也没有把买好的小吃糕点拿出来,低着头想东想西也没有头绪,只好作罢。
大厅内的仆从都不在,只有张管家站在顾南斐身边,弓着腰给他泡茶。看到顾纯非走过来便把不慌不忙地把茶水倒好,恭敬退了出去。
“什么时候认识四皇子的?”
顾南斐直入正题,一双精明的眼看向自己的儿子。
“最近。”
顾纯非站在厅内,就算是对着自己的父亲,语气也是淡淡的。
“这么快就好到赠送随身饰物了?”
“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混账!”手中的茶杯在地板上碎裂,溅出一块水渍。
淡淡的语气在顾南斐看来是莫大的挑衅,他隐忍着怒气,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做出离经叛道的事。
“你是臣他是龙子,身份有别,你却还不自知?!”
顾纯非丝毫不为所动,他从小到大都这样,被父亲责骂的时候,站直腰身垂着眼,不辩解也不开口认错。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有时往往更加激怒顾南斐,动手体罚也是免不了的事。
“回房去好好反省。”
没有再继续下去,说到这里他也应该明白了,今后要和四皇子保持距离。等顾纯非转身的时候,开口道:“你娘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诏书下来赢取安然公主了。”
回到房间,走到自己书桌前坐下整理,拿着临珣写下的那句话看了看,放进书柜中。重新确认了一遍舒亲王的回信,心中想法渐渐分明。
清理了桌上有些凌乱的文件,突然发现那本有关武州兵马突增的奏章不见了。
☆、第15章
左相从秦大人那里听说顾纯非知道益州真实情况后,立即联系武州兵马领队,确认无异动才松了口气。
虽然皇子临烨已是储君,但谁又能保证一定会顺利登基呢,他待在朝廷已久,见过皇室倾轧太多,随时都要提高警惕,没有人是值得完全信任的。
他拥护太子走到今日,绝不会允许有任何差错,那将是没有退路的。
此时家仆在门口通报,当朝右相顾纯非求见。
“带他来书房吧。”
左相心里有些忐忑,顾纯非除了每年自己寿辰设宴以外是不会登门拜访的,今天突然来,莫非是还是因为那件事?
青年男子一袭纯白狐裘,进入房中也不会脱下,打算说完就立刻走似的。脸上带着微笑站在书桌前,在左相看来那个笑容都虚假得仿佛在宣告着阴谋般。
“我在想你来我这,到底有什么要事相告?”
除了贺诞才出现在家中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好寒暄一番的必要了,几乎所有官员都了解他们不和的事实。
“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事,因为是关于左相你的,所以我才来了。想必你也很有兴趣听吧。”
左相看着对面的人,不可置否。
顾纯非拿出袖中的信封,放到桌上,示意左相打开看。
是舒亲王的亲笔,写着有关在武州收兵买马一事,巨细无遗记录在其中。左相拿着信的手有些虚浮。
“这一份,是你亲手签上的款条,支出多少官银,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顾纯非拿出另外一张纸摊开道。
左相可以清楚看到落款上印着自己的官印。他没有算到这一出,根本没有料到舒亲王会出面为顾纯非办事,最大的失误是,低估了眼前的这个人。
“你想要什么?”
掂量着筹码,他相信顾纯非特意前来并不是告诉他这么简单,拿到这些证据不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