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让人开心的烤鸡,但赵阳带了很多坚果,摆了满满一桌子,只怕这些东西花了他不少时间。
旬长清笑道:“师父不喜这些食物,你待会走的时候,我去问师父要了再还你。”
“不,那是给你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赵阳抓了一把桂圆塞到她的手中,望着旬长清纤细的腰肢,怪道:“见你的时候,感觉你不瘦,为何现在这么瘦,晚来那些师弟的腰也比你粗些,和那些师妹一样了。”
赵阳这些年的心思应该都在练武和找吃的上面了,她为女儿家,当然比不得男子身材,不过这话不能告诉他,旬长清剥开了桂圆的壳子,打岔道:“许是山上清苦罢,你回家后记得让人送些吃的给我就是了。”
“好办,我回家就让人送过来,帝京距这里路途不远,快马几日就到了。”
帝京!
旬长清神色不免一滞,手中的圆圆的坚果期然一颤,赵阳的父亲调往帝京了,她试探道:“你去帝京?伯父调令去了帝京?”
赵阳不以为意地附和:“对啊,任鸿胪寺少卿,比乡下之地好多了,长清,你来自帝京,那里风景如何?”
“风景自是好,不过帝京是天子脚下,你小心为上,不过伯父是鸿胪寺少卿,不会太惹他们注意,你可以随意玩了。”
赵阳眼眸已经清润,只是不似方才般雀跃,低垂着眼,道:“不是,我娘想让我回去议亲!”
原来苦恼这个,旬长清歪着脑袋看他,敛住了笑意,“好事啊,帝京内多少大家闺秀,都是美人,而且性子温顺,比这里师姐妹好多了,不会动不动拳打脚踢。”
江南儿女与帝京大家闺秀自是不同,赵阳看多了‘不讲理’的师姐妹,怕遇上姑娘家了。旬长清觉得他愈发有趣,不免又笑道:“其实你现在不过议亲罢了,又不会娶亲,不用这么急。”
好似是这般道理,他不过十五罢了,赵阳低头吃着瓜子,静默了片刻,看着旬长清略带笑意的眼睛,忽而道:“长清,你可会入仕?宗内弟子的课业数你最好,而且你愿意去学,不如去考科举,这样更有前途。”
入仕?她的父亲是平南王,自己更是皇室子弟,考科举不是她的路,但这点不能告诉赵阳,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不考,官场上的路艰险,不如江湖上来得痛快,其实你可以考的,朝中有父亲做靠山,多好。”
赵阳摇头,“我又不喜欢那套,我打算回去开酒楼,做生意。”
旬长清愕然,士农工商,他爹知道了指不定要气死。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个时辰,赵阳心思放开后,便说着趣事,说起了二师叔收的弟子,道:“周满别看是一个女儿家,力气好大,而且马术很好,好像是自小便骑马了,真厉害。”
“那是她勤快罢了,”旬长清盯着他手背上的肉,伸手捏了一把,逗笑道:“你如果和她一样勤快,你这身肉就没有了。”
赵阳理亏,不说话,又伸手抓了一把桂圆,继续吃着。
二人不说话,便显得屋内寂静,门外的声响都能听得清楚,扒着门缝,赵阳识得那一抹粉衣,低低道:“那是周满,她来做什么,二师叔不在山上,应该不是来传话的。”
那么大的身子扒着门缝,着实不太雅观,旬长清将人拉至窗户旁,稍稍打开了几寸缝隙,让他去看,怪道:“你怎么那么盯着人家姑娘,难不成喜欢人家了,不过人家才十一二岁呢,你的主意打得太早了。”
“不是啊,是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挺怪得,住在清自苑的师姐也说她不喜与别人同行,我就是好奇罢了,”赵阳回身望着容颜淡淡的旬长清,咧嘴一笑,“有件事你定然不知,周满是想拜卫师叔为师的,只是卫师叔不收,掌门没办法才让二师叔收了,听说她还哭了好久。只是好奇卫师叔为何不收,你看我师父好多弟子,真搞不懂卫师叔怎么想的。”
他这是为周满打抱不平了,旬长清瞪了他一眼,觉得不解气,又踹了他一脚,“师父不收便不收,你那么多话做什么,喜欢人家姑娘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赵阳肥胖的身子往一旁躲去,不乐意道:“才不是喜欢她,她脾气不好,娶回家得天天打架,小师弟,你脾气也不好,娶媳妇娶一个温顺的,不然你们也天天打架。”
怎地就扯到她的身上去了,再说她脾气很好,卫凌词说一不二,她何时反驳过,多好……不对,怎么又想到卫凌词了,旬长清拍了拍自己乱想的脑袋,摈弃杂念后,又望着书房的门口。
门是开着的,周满抱着几本书,欢呼雀跃地模样,爱不释手,朝着卫凌词行礼,出来时,警惕地瞧了一眼四下,才敛衣离开。
那双眼睛望着四周,不过是一瞬,赵阳不曾在意,是因为他未曾盯着周满,而她在意是因为周满不经意间的抬眸,那不是刻意,因为紫英阁中清寂无人,四下空阔,无人担心有人会在意她。
如此说明,那一瞬的抬眸是惯性,她习惯了出门后,周遭看一眼。
她这般的举措与紫缙很像,紫缙是暗卫,见不得人,警觉性很高,可周满又是为了什么?
吃完了满桌子的坚果后,赵阳才离去。旬长清一人坐在桌边想着方才的事,猜测周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