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踪影。
幸生缓缓坐起来,身体像生了锈一样倾轧作响。全身上下贴满药布和ok绷满目疮痍,所幸没有受到骨折之类的重伤。顶多就是跌打撞伤吧。手腕内侧有打过点滴的痕迹。依稀记得好像有医生来过,印象却十分模糊。
他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
卧床太久以致脚下有些虚浮,但没有感觉不适。身体虽然到处酸痛,走起路来倒不成障
碍。
床边的时钟指着下午两点。
只穿了一条底裤的幸生,穿上床头柜摆放的睡袍走出卧室。厨房传来水声。一定是辔田在
准备茶水。
「啊,你醒了?」
温柔的声音。
幸生一时语塞,原以为是辔田,站在厨房的却是个陌生——不对,就某方面来说也算见过的男人。
虽然见过,可是……
幸生脑中陷入轻微混乱,脚下一个踉呛伸手扶住墙壁。
「你还好吧?要不要到那边坐一下。」
男人扶着他走向客厅的沙发。
帮幸生摆好抱枕之后,男人拿了一瓶水给他。清凉的水化解了喉咙的干渴,但脑中仍是兵
荒马乱。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用那么温和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好像对我有印象。」
男子平静说完微微一笑。
「该不会是看过我的照片吧……不过,我还是得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柔顺的头发长及衣领,杏仁双眸和柳叶弯眉,鼻梁高挺。感觉非常俊秀,却不会流于女性的阴柔。体型也属于匀称的男性体格。年纪似乎不算年轻,约莫三十岁左右。
但是,肯定是他,
照片中的那个人——那张被撕碎又补回的照片中人。
令幸生心慌意乱的不止这一点。男人脸上……他的脸上有道因容貌俊俏而更显醒目的残酷伤疤。虽然把浏海留长旁分,仍无法完全掩盖那道怵目惊心的伤痕。
「我叫高见晓彦,上次绑架你的木元是我的同居人。」
「……同居?」
「嗯,也就是我的情人。」
高见在距离幸生一个空位的地方坐下,面朝着他说:
「他对你的所作所为,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说起来也算老生常谈了,他在外面欠了一笔债,一开始金额并不大,错就错在他借的是高利贷……。债款一眨眼就翻了好几翻,木元便把歪脑筋动到清巳身上。」
「清巳……?」
高见讶异地问你不知道?。
「就是辔田啊。辔田的名字叫做清巳。清水的清,乙巳年的巳。」
清巳——幸生小声呢喃着好不容易知道的名字。辔田、清巳。
「木元和清已之间并没有直接的来往。或许你也知道了……。四年前我跟清已是一对情侣。木元知道清巳家境富裕,就拿我的伤疤做文章向他勒索取财。」
修长的手指撩起浏海。
犹如利刃划过的伤痕从耳际直达鼻梁旁,残留下宛如亢长悲鸣的轨迹。
「请问……你的伤是……」
「你以为是清巳造成的?」
「……那个叫木元的人是这么说的。」
高见笃定地摇了摇头。
「别傻了。辔田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听到当事人亲口否认,幸生感觉如释重负。他不认为辔田会伤害他人,但刚才——目睹辔田冲动打人的场面,难免心惊肉跳。
被怒火冲昏头的辔田,一直揍到木元的牙齿伤到自己拳头还不肯住手。那模样实在太不寻常。
「清巳会如此暴怒,一定是因为有人伤害了你。要不然木元也不会被揍得遍体鳞伤。」
「为了我……?可是,我只是他用钱买来的……」
「清巳有样东西要我转交给你。不过……在交给你之前,我得跟你说说我和他之间的事。
你愿意听吗?」
幸生点了点头。
虽然挥不去心头的不安,但他知道自己非听不可。辔田把高见找来让他们见面,就是为了让他说明一切原委。
高见淡淡地娓娓道来。
打从十七岁起,他就在辔田的公司当模特儿了。
二十岁的时候,他和辔田开始交往,这段感情维系了七年,辔田从未背叛过高见,除了高见以外,其它男人他都没放进眼里。
「我当时二十岁,清巳则是二十七岁。他个性冷静沉着,心志比实际年龄来得成熟。工作能力也一把罩,对人很体贴,家境又阔绰。我跟他在一起是高攀了。」
高见怀念地笑了笑。
「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全都怪我不好。」
毫不迟疑的回答。
「清巳外表坚强,其实很怕寂寞。这或许跟他小时候接连失去家人有关吧。他不是长袖善舞的人,所以朋友也不多。」
高见的话让他想起摆在卧室的全家福照片。
「他对情人灌注了满满的爱,同时却也抱持了强烈的独占欲,他是个聪明人,所以还能保持自制。……尽管如此,我还是有透不过气的感觉,我们三天两头起争执。与其说吵架,不如说是我单方面发脾气。清巳只是希望我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我却因为年轻,一心想要更自由。」
不久,高见认识了木元。当时他是某家杂志的编辑。
木元这个男人跟辔田恰恰相反。做事粗心大意,老爱吹嘘又好高骛远,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但他笑起来非常天真,勇于追求快乐。由于跟编辑部的上司意见不合,扔下一句谁要待在这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