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卫出题道:“有个外地客商进了一家客栈,拿出一吊钱放在柜上,说想先看看房间,挑一间合适的过夜。就在此人上楼的时候,客栈掌柜拿这一吊钱,跑到隔壁屠户那里还清了欠的肉钱。屠夫有了一吊钱,横过马路付清了猪农的猪肉本钱。猪农拿了一吊钱,付了他欠的车马钱。车夫拿到一吊钱赶忙去付清他欠的私.娼.嫖.资。有了一吊钱,私.娼冲到客栈付了她所欠的房钱。客栈掌柜忙把这一吊钱放到柜台上,以免客商下楼时起疑。此时那外地客商下楼了,拿起一吊钱,声称没一间满意的,把钱收进口袋,走了……”
义哥:“……”
程卫又道:“这天,没有人生产了什么东西,也没有人得到什么东西,可一条街的债务都清了,大家都很开心……这个故事你怎么看!?”
义哥边想边啄磨,还在掰手指头算帐:“一吊钱……客商给了掌柜,掌柜给了屠夫,屠夫给了猪农,猪农给了车夫,车夫给了暗娼,暗娼还了掌柜,钱又回到掌柜手里了,而这钱也不是掌柜的,而是那个客商的!?最后客商拿钱走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掌柜偷拿了客商的钱,若是最后这钱没还到掌柜手里而被客商发现了,那掌柜的旅店就开不下去了,只有赔钱……这掌柜胆子也太大了……”
程卫笑了笑:“这只是一道很普通的商业问题,并不难,现金需要流通才能产生价值!!而经济永远存在炒作!!!”
义哥:“……”
程卫道:“你所担心的,只是融资后如何保持资金链不断的问题,其实做大生意并不需要解决全部的资金,只要生意链保持继续运转,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找上门,又或者有下游供应商自愿垫付资金。”
义哥:“……”
程卫又问:“服了吗!?还愿意继续抄帐本吗!?”
义哥低头道:“服了,绝对心服口服,我还是继续抄帐本吧……”
程卫笑而不语。
又抄了一个月,义哥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总结了几条记帐的规律,将之整理出来晚上一并向程卫汇报。
程卫听了略有吃惊,想不到,两个多月的功夫,义哥已有些独到的见解,也有些理解错误的地方,就细心的一一给他讲解了。
义哥开始佩服老帐房的精明,明明是亏损的帐,居然能做成平帐,明明是赚钱的帐,居然能做成亏损,老帐房的脑袋瓜子都是什么材料做的!?要不要这么精明!
程卫笑道:“你能发现这里面的精妙之处,就代表已小有所成,假以时日,定能超过他们。”
义哥瞬间情绪高涨,终于找到门道,他觉得有点懂了,而且像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真是太神奇了。
他开始长时间流连于总帐房,一直窝在那里抄帐本,一箱抄完,不待程卫来检查,又打开另一箱继续抄,抄完后原帐本依次序放好,一丝不苟。
又过了一个月,小卷毛来程府给义哥带话,说是大哥要义哥回一趟家。
义哥听了很反感,立即说:“不回去,他上次差点把我打死,我才不回去,我都说过了,没有他这样的大哥,他不配做我大哥。”
小卷毛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义哥道:“你不要为难,就照我原话转达给他就行了,总之他娶亲我不会再出一文钱。”
小卷毛就走了。
义哥原本以为大哥还会派人来带话,他心里想着,怎么也不能就这么低头回去,上次被大哥暴揍一顿的经历成了他心里的刺,要他回去,不可能。
又过了数日,程卫出门办事,却突然提早回府,回府后立即唤来义哥,也别继续听课了,有急事。
义哥刚回到中苑,就被急匆匆的程卫一把抓住,语气不容执疑。
“听说十日前,小卷毛来过程府,是不是跟你说过关于你大哥的消息!?”
义哥说了当日实情,大哥托人带话,让他回狗尾巷一趟,但他已经不认这个大哥了,就没回去,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着急的样子。
程卫认真道:“这么说来,这几日没有回去见过你大哥咯!?”
“那当然,他那日对我下这么重的手,你也是看到的,为何要这样问!?”
程卫长叹口气道:“这事你的母亲可能还不晓得,你大哥他……出事了……”
义哥:“……”
程卫因为生意圈子大,很多消息来源快,有些官府还未发布的消息,他就能先知道风声。
今日听闻一件事,狗尾巷的异族遗民出事了,据说此人是第二代匈奴混血!
此人三日前杀了汉人一家父子俩个男丁,那汉人家里三代单传,只留下一位三岁不到小男孙,父子俩都被杀了,虽不是绝人之后,但家里两个主要劳动力都被杀,也等于屠人全家。
这桩杀人案做得其极隐蔽,官府接到那家老妇人报案,来查视过现场,凶手早就不见了。
据老妇人讲叙,他们从未与人结过仇怨,不知为何丈夫与儿子都被人杀掉,幸好三岁小男孙子当日不在家,而逃脱。
原本此案件找不到任何线索,却在三日后被曝光。
一位居住在狗尾巷年过三十的男人到官府投案自首,说这父子俩是他亲手所杀,这人拿出自己从军十年的证据,说自己身手了得,杀人技术高超,且杀起人来从不手软,还说此汉人是他的杀父仇人,自己从军十年,就是为了苦练技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