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的洗了个澡,冲掉了身上的血腥气。直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我才迟钝的感受到了累和冷。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用被子蒙上脑袋反复的催眠自己。
只要睡着了就不冷了只要睡着了就不冷了只要死了就不冷了只要睡着了就不冷了只要睡着了就不冷了只要睡着了就不冷了……
我在寒冷中入睡。
睡梦中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只是梦到自己离开了这里,离开了每一个地方。我与曾经的伙伴,曾经的敌人,曾经的亲友逐一道别,我挥挥手,他们像是见了鬼一样走开。
那些嬉笑怒骂意气风发都在时间里烂成了泥,我就一厢情愿的在污脏的泥水中向前爬。
我的身前没有路,身后有一条长长的线,是我爬行时留下的痕迹。
有另外一个我沿着我爬行出的路,走在上面,走的又快又稳。
我开心又得意的湿透了眼睛。
再醒来就是之后的事了。
我挣扎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应当是我睡了很久吧,黄昏透过窗户落在我的睫毛上,可是暖色的光线也依旧很冷,冷得连我呼吸的空气都要结成了冰。
失神的望着窗外昏黄的天空,我就这么抱着被子毫无反应的凝滞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必须要去做。
这一觉睡的太久了,久到我从床上爬下来都觉得头重脚轻。
昨晚睡下前塞进洗衣机的制服忘了拿出来晾干,我从衣柜中捡了一身还很干净的族服套在身上,只照着镜子确保脸上没有脏东西,连头发都懒得梳理整齐,就直奔火影楼而去。
习惯性的屈指在火影办公室的木门上敲了三下,反正纲手现在说什么我都听不见,只等待了两三秒,我便径自推门而入。
我进去的时候,房间里还站着另外一个暗部的熟人,纲手也有些惊讶,根据这两个人的表情判断,我想纲手大概之前说的可能是让我先别进来。
纲手颇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算了,你继续说。佐助是信得过的人,让他知道也无所谓。”
另一位来自暗部的前辈有些歉意的望了我一眼,嘴唇张合着继续汇报起了被我打断的消息。
“水户门炎顾问家中的惨案被我的部下发现后,我又派人去转寝小春顾问家中查看。结果……经过初步调查,两位大人死亡时间相隔几乎十个小时以上。家中没有战斗痕迹,杀人的应当是个老手,所有人都是一击毙命。”
暗部前辈转过头来又看向我,眼底隐隐有些担忧:“而且没留下任何活口,包括佐助君的部下,代号为八寻的水户门晴也……他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僵了。”
纲手疲惫的捂住脸。
她这样我无法判断出她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另一位暗部离开了,我想大概是纲手吩咐他要继续调查或者去准备葬礼吧。
纲手捂住脸孔的手掌没有拿下来,我也很难分辨她有没有叫我说。
思考了片刻,我尽量控制着声音,试探着开口道:“我来原本是想汇报一下关于鸣人的事,不过……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说。”
她终于把手放了下来,我看到她的眼圈有些泛红。
“说就说,不用那么大声音,我听得见。”
“志村团藏失踪了。”
没理会纲手对于我说话音量的要求,我平静道:“昨天我本该向团藏去汇报九尾的消息,但是哪里都找不到他。”
纲手瞪大了眼睛,浅胡桃色的瞳孔中也说不清到底是惊讶还是怒意。
染了朱色的纤细手掌僵持许久,落在了办公桌上。我只觉得一阵风扑面而来,整个实木制的办公桌就被她拍成了碎片。
“志村团藏,又是他!”
纲手咬牙道:“这老狐狸忍不住要对挡了他路的人下手了吗?静音!静音呢?去叫天藏安排暗部,务必把团藏找出来,如果反抗,格杀勿论!”
我安静的看着火影办公室中一派兵荒马乱。
静音闯进来,又慌张的离开。团藏被挂上了失踪,纲手盛怒之下毫不犹豫的将两名火影顾问被灭门的罪名按到了团藏头上。
我确信他们谁都找不到志村团藏。
因为他现在,正安静的躺在我忍具包中那枚封印卷轴里呢。
骚动渐渐平息,纲手也终于脱离了暴怒到快要失去理智的状态。
她抽空瞥了我一眼,只这一眼,她便皱起眉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了办公桌横在路上阻挡,纲手踩着桌子的残片快步走向我。不等我先一步摸摸自己的脸,她就已经一把将我捞过去,伸手探上了我的额头。
纲手大怒:“小兔崽子你不要命了是吧,烧的这么厉害不知道去医院吗!”
我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她拽了一个踉跄。等我再抬起头的时候,纲手脸上的怒意居然平息了下去,她转而用一种非常奇特的眼神盯住了我。
“你是不是……听不见了?”
纲手这样问我。
我也没什么对她说谎的必要,点点头确认了纲手的疑问:“是,昨晚开始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松开了我。
我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纲手看起来那么难过。
比亲手造就这一切的我还要难过。
她细白的指尖探过来,手指上凝着一团温和的绿光。我没躲,绿色的治愈性查克拉顺着我的皮肤一直没入身体深处。
纲手咬住鲜红的下唇,泪水在眼眶中转了一圈,顽强的没有落下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