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出院,但你要一直陪著我。”瑟维斯开始胡闹,他觉得他有权力胡闹,这麽多的麻烦,这麽多的事,难道不都是那个人惹出来的吗?白桥自然必须收拾那个人所留下的烂摊子。
简单点来说,他就是无赖不要脸,怎样?
白桥对於这种态度的处理方法非常简洁干脆:“是的,我会一直陪著您的,长官。”
这个回答令瑟维斯觉得完全不满足,他恨不得白桥立刻变得和那个人一模一样,这是他应得的,努力的结果!为什麽他还不能得回那个最终奖励呢?
他所拥有的只能一具似是而非的机甲,和无穷无尽的谜团。
“我会找回你的记忆。”瑟维斯拉过白桥的手,“我会让你回来的。”
白桥闭著嘴,不说话。
瑟维斯挑高了眉毛问:“你想说什麽?”
“我不是他。”
这句话令瑟维斯的心重新变得冰冷,他叹了口气,侧过身,弯著腰,似乎要保护著最後一点温暖般。他握著白桥的手,闭上眼睛沈入了梦乡。
在梦里,瑟维斯再度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却不是从前的人类,而是现在的白桥。只不过,没有受伤,没有流血,他甚至能察觉到手中握著的皮肤温度。
这是好事吗?
第30章你不是你(1)
瑟维斯每次醒来时,总是先动动手,确认手中还捏著什麽。只要确认了,他就会安心的重新闭上眼,不管其他事先睡个回笼觉再说。
入院後的第七天,在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後,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七天来,白桥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身边。是啊,白桥是机甲,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甚至可以不眨眼睛,就这麽陪著他,尽责心职。
只是,这不是人类该有的表现。
瑟维斯忧虑的转过头,看向坐在一边的白桥,过了会儿,他问:“你的外表是固定的吗?”
“是的。”白桥答道,“我是灵魂机,生来如此。”
“生来……”瑟维斯饶有兴趣的琢磨著这两个字,犹豫了下,问,“你的身体能有温度吗?”
白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几秒後,瑟维斯就感觉手中握著的皮肤逐渐温暖了起来。他捏了捏,不仅柔软而且还富有弹性,和真人的手没什麽区别。
他笑起来,拉了拉手,果然,白桥就顺从的跪在了床边。
“你能……”
瑟维斯想问“你能和我上床吗”,话到嘴边,看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突然说不出口了。踌躇了好一会儿,他换了个问法:“你愿意陪著我吗?”
“我是您的机甲。”
这并不是瑟维斯期待的回答。
他张了张嘴,心里有许多问题,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时候问什麽都是徒劳。白桥没有过去的记忆,并不是他的那个人,所谓的“伴侣”对白桥来说毫无意义。他想了会儿,很快找准了话题:“你有xìng_ài功能吗?”
白桥刻板的脸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却仍旧顺畅的答道:“我拥有男性生殖器官,但没有相关程序。”
这话令瑟维斯顿时“性趣”全无──和一出程序做爱,他什麽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长官,您需要xìng_ài服务吗?”
瑟维斯躺了回去,盯著天花板喃喃自语:“现在不需要了。”
白桥没有再吱声,瑟维斯逐渐从追回那个人的兴奋中回过神来。他想到惹上的麻烦,遥遥无期的斗争过程,以及瓦伦丁集团的庞大可怕。他想到未来可能受到的打压,军事生涯的结束,最重要的,他终於隐约意识到,白桥也许一辈子都没办法恢复成那个人。
他费尽心力抢回来的不过是一具言听计从的机甲,即使偶尔会灵光一闪,但永远只是灵光一闪而已,永远不是那个人。
白桥,不是他所需要的那个人。
瑟维斯的情绪随著时间的推移很快焦燥起来,即使白桥陪著他也无法缓解。他盯著单调的天花板,忍受著恢复期时的种种不适,想著渺茫的未来。他不习惯这样的局面,也不喜欢。他需要掌握全局,立於不败之地,而不是像狗一样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生活。
“如果我对你口述那个人的事,你能记忆下来吗?”
瑟维斯在问出口後,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愚蠢,他恼怒的捶了自己一拳,不小心引痛伤口,令他哀嚎了一声。
“长官,请不要这样。”
瑟维斯看向白桥,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中似乎有著那麽一丝关怀,他像是疯了般窜过去,一把抓住白桥的肩膀急促的说道:“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是的,长官。”
在一片混乱之中,瑟维斯奇迹般的注意到了一件事:“你没有强调你是机甲。”
“您似乎不喜欢我这样说。”
瑟维斯停了下,在焦燥变成刻薄与厌弃前,他找到了一个好点子。
“你认识别的灵魂机吗?”
白桥的神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似乎在掩饰著什麽般,瑟维斯并没有放过这个:“你认识的对不对?”停了下,他观察著白桥的表情,慢慢展开了笑容,“你不仅认识,而且还有一些事隐瞒著我?”
经历了长久的沈默後,白桥轻声道:“我可以和别的机甲交谈。”
“机甲间会交谈?”瑟维斯怔了下,以奇怪的语气道,“你是说有交谈的程序?”
“不,我们有互相联络的程序,可是,这并不是必要的,机甲们会互相进行无必要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