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和这男子一比,便甚是狼狈了——左手拿着一顶湿漉漉的白纱斗笠,右手胡乱在自己光头和脸上蹭了蹭,又把上面的雨水擦了擦。
小二慌忙点头哈腰的跑了过去。
鬼煞大致扫了一眼大厅,然后皱眉对刘旷道:“没有空桌子了。”
刘旷看了一眼,为难道:“好像还真是…”
旁边那个持刀大汉忽然略有些紧张的开口:“…那个…要不…要不你们坐在我这张桌子上吧…”
话还没说完,刘旷就慌忙道:“不了不了…我家公子喜静,不好与人同桌。”
事实上是刘旷看着这大汉不是善茬,看起来像是江湖中人,而他现在对鬼煞的身手也甚是不放心,生怕惹出什么麻烦来。
谁知道大汉听了,立刻就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鬼煞,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事儿,那你们坐着吧,我,我正要走呢…”
刘旷一听,眼睛一亮,扶手做了个揖,笑道:“那就谢谢侠士了。”
鬼煞虽是在门口,就听见这人催小二上酒,心中略有些疑惑,但也没放在心上,便朝着人微微颌首,随即缓缓坐在了位置上。
大汉脸忽然变得涨红,连外面是雨都忘了,呆呆傻傻的走了出去。
他们这一桌的酒上的很快,甚至小二还自作主张的送了一碟花生米。
“这不是玉公子嘛,真是好巧”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传来,刘旷浑身一阵。
抬起头一看——艹!果然是对他家玉石不怀好意的秦臻!
他似乎偏好扮作女子模样,粉紫色的衣裳,盈盈一握的腰身,再加上那媚眼如丝红唇艳丽,当真是比女人还要勾人。
眼看这个比女人还要勾人秦公子直直的要往他家门主怀里凑,刘旷立刻冷下脸来,挡在鬼煞面前,皮笑肉不笑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秦公子呀。”
刘旷刻意把“秦公子”这三个字咬得很重。
哪知这秦臻面不改色地掩嘴轻笑:“小和尚真会开玩笑。”
刘旷磨了磨牙:“我他妈不是和——”
“诶呀,我能坐在这里吧?”秦臻甜甜笑了一声,也没等两人回话,就自顾自的把油纸伞收下,坐在了桌子边。
刘旷脸色黑黑的。
秦臻朝着鬼煞眨巴眨巴眼睛,道:“多谢公子了,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那药家妹吃下去之后立刻就好了。”
“嗯。”鬼煞头都没抬简短地应了一声。
听着也不觉得被怠慢,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然后缓缓道着:“我呀,是偷偷过去,家父家母甚至都不晓得我回过家,不过我偷偷看见了,他们很高兴…”
鬼煞放下筷子,看着秦臻道:“不过你一点武功都不能练,是怎么躲过你们家的三四层护卫?”
秦臻吃吃一笑:“自然是沈南带我过去的啊…”
刘旷眉毛一挑,没想到他们现在还有联系。
“不过——”秦臻双手托腮,眨着眼对鬼煞说:“沈南都说我技术不错…公子,您真的不打算和我试一试吗?”
鬼煞似乎是没听懂,刘旷冷冷一笑,正准备反唇相讥,却忽然瞧到了后面黑着脸的人,歪着嘴笑道:
“秦公子,难道沈南一个人不能满足你吗?”
秦臻道:“沈南只不过是一个技术好些的床伴罢了,怎么能比得上绝色无双的玉石公子呢?”
他话音刚落,只觉空气都凝固了许多。
眼前的刘旷看着他,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就连刚刚一直没什么表情鬼煞也挑就下眉头,看了一下他的身后。
秦臻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有些僵硬的转过头去。
“——秦臻!”
沈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了两个字,他又张了张嘴,眼睛里全是血丝,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嗤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刘旷亲眼看见那秦臻的脸色变了一变,不知所措的愣住了。
刘旷心里觉得似乎事情不那么简单,挑了下眉,暗暗打量了一下秦臻,笑着催促了一声:“愣什么呀,去追呀。”
秦臻缓缓道:“…为什么要追?”
刘旷见鬼煞碗里的酒喝完了,便又给鬼煞倒了一碗,他明明看出这秦臻对沈南很在意,却转头故作漫不经心的对秦臻说:“…因为…趁手的好床伴可遇不可求呀…”
秦臻复杂的看了一眼刘旷,却还是起开身子跑了出去。
晚上洗漱完毕,鬼煞安静的坐在床上玩手机上的贪吃蛇游戏,刘旷也闲着无事就坐在旁边看着,谁知道不一会儿,蛇就碰到了自己的尾巴,死了。
鬼煞放下手机,突然问道:“…今天秦臻说的技术…是不是床上的技术?”
刘旷只是没想到鬼煞竟然问这样的问题,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人都懵了。
鬼煞见刘旷没说话,皱了皱眉,表情有些挣扎:“……那我…技术是不是很不好?”
“呃…”刘旷很想说是,但他咬了咬牙,硬是说出了个弥天大谎:“不…门主,你的技术很好。”
“但是你好像很疼。”
“…我不疼。”
鬼煞面无表情的看着刘旷。
刘旷尽力扯出了个微笑,然后伸出食指和大拇指中间露出来个那么一点点的缝隙,然后眯着眼睛说道:“…就一点点…真的就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鬼煞缓缓的垂下了眸子,又长又黑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
刘旷看着鬼煞这个模样,觉得心尖儿也随着他的眼睫毛颤了一颤。
刘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