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坐至廊下两手托腮。如今正是冬日,他见墙角处寒梅开的正盛,阵阵冷香若即若离,挥之不去,远比旁的花香更加清冽。他不由的微微看痴了,又蹲坐一会儿,感觉外头凉飕飕的,脸冻的微微发麻,这才起身进屋暖和一阵。
又想了想,双城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处,非但没有错处,反而很是光明磊落的。打抱不平也是见义勇为的一种,自古以来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fēng_liú……
至于考试作弊,他从前这种事也没少干,也不见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错。
所以……叶祯不能责他。
这时秋茗恰好从前院转了过来,见双城在屋里头转来转去,不免奇怪,只抬高了声音唤了一句,“二爷,前头传饭了。”
如此,双城这才慢慢吞吞,不情不愿的往前院挪去。
屋内,叶祯才从书房出来,转瞬间换了身月牙白的衣裳,一头墨发仅用一根白玉发簪束起,更显得清朗俊逸,丰神俊朗。他腰间还配了一块上好的南田美玉,通体碧绿,像是含着一汪清水。
双城抿唇,轻挪了几步小声唤道,“哥,双城来了。”
叶祯淡淡暼了他一眼,抬步往里间走。双城立马跟了上去,却见里间不知何时换了格局。硕大的一架珊瑚礁,旁边还摆着山水屏风。镂空的香案上摆放了一只香炉子,正袅娜的燃的淡青色的烟雾。双城身子往桌案边靠了靠。
叶祯道:“看来你这几日很是用功,虽只考了个第三名,但于你而言已然很好。”
双城心道,何止是很好,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好。面上只谦虚一句,“哪里哪里。”
叶祯眉稍略扬,轻轻一震衣袖,一把折扇就落在了手心里。他抬了抬衣袖,挺温和的说,“你过来。”
闻言,双城立马头皮一紧,他本就心虚的厉害,真的很想往书案后头躲,却不知想起来什么,两手绞着衣角,慢吞吞的挪了过去。
“哥……”
“啪!”
额头猛的被扇骨一敲,双城一声痛呼哑在嗓子里,才要伸手去揉,就被叶祯一扇子敲在了手背上。
这扇子原先双城是看它由玉骨制成,质地坚硬却细腻,入手生凉,这才买来送给叶祯。如今连连被敲了两记,痛的双城直想跳起来骂街。
“为兄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溜出府去,你自己说说,几回了?”
双城低着头,身子又往桌案边贴了贴,小声道,“哥……也……也没几回……啊!哥别打!”
叶祯反手又往双城额头上敲了一记,只淡淡道,“不许扯谎。”
如此,双城这才报了个实数,“三……三回罢……”
“啊,哥,哥,哥,别打了,六回,六回,真的只出去了六回!”
双城额头上一连被敲了三下,疼的他险些没跳起来,一时只得赶紧坦白。
叶祯收回手,脸上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闲在府上六日,偷溜出去六回……大约为兄所说的话,你也不在意罢,交代你的功课,半点也没做?”
双城咬唇不吭声,叶祯二话不说抬手又要打。他连忙抱着头往后一跳,大声道:“哥!你老是打我做什么?!我又做错什么事了?!我不就是出府了吗,又没闯什么祸!你到底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
叶祯提醒他:“打架。”
如此,双城这才明白叶祯是从哪里来的邪火。他又暗暗松了口气,还真怕偷看试题的事被他哥知道。否则,他才是真的不能活了。
好在……打架这事,双城很占理。
他道:“我不就是在街上打了华旭身边的几个下人,我怎么了?他们可以胡乱欺负人,难道就不许我伸张正义了?反正我没错,哥打我,我不服!”
叶祯说了一句“好”,冷笑几声道,“你心里委屈,觉得是为兄蛮不讲理屈打你。你自视甚高,以为自己会点功夫,就能仗义执言,挺身而出,做上几回大英雄。你若真能如此,到也罢了。”
“你只瞧见了那乞丐挨打,却不知道他为何会惹这场打吧?”
“还能因为什么?华旭又仗着身份,随意欺凌老百姓!我不过是上前劝阻,又没干别的!你凭什么打我?我看你同华旭也差不了多少,都只会仗势欺人!”
叶祯二话不说,反手又狠狠抽了一下。如此双城便不敢再顶嘴了,偏过头去死咬着下唇不肯喊疼,硬生生的憋红了眼眶。
“叶双城,你长了本事了?”
“旁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那乞丐是京城里头有名的惯犯,是个扒手,他偷了华旭的银子,挨一顿教训也就罢了。你上去出头,可有人会感激你?非但没人会感激你,反而还会让自己两面受敌!”
双城一愣,心疑什么两面受敌,忽然想起什么,伸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袋不翼而飞。他这才后知后觉,咬牙低下头去。
叶祯接着训他,“做事总是如此,眼见不一定为真,耳听也不一定为实。说了多少次,让你做事时不要鲁莽,你非不听。今日华旭只是带了两个下人来,若是改日又像秋闱那次,带了一群人将你围住,就你那点小伎俩,只怕又弄的一身狼狈!”
双城咬唇,被训的抬不起头来,他到真的不知事实居然会是这样,那他今日挨这一顿训,的的确确不冤屈。可他任然忍不住小声辩一句,“我是发现哥哥在附近,我才敢出头的……”
“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