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承之点头道:“不但要出去,还要去城外转转。不然万一对面开始进攻,在城里免不了会伤了普通人的。”
对于这个提议,贺宇帆倒是也挺赞同。只是趴在桌子上思考了一会儿,口中还是免不了纠结了一句道:“那我们去哪儿啊?离城太远的话也不大好吧?”
“这你放心,地方有,还正好就在城外。”桓承之说:“前几天念魂跟我说,城外那片花田到了夜里,趁着月光是美得不行。咱们上次过去的时候也没好好欣赏一下,今天晚上就当我带你去赏花了。”
他这一说,贺宇帆也想起了当初和念魂初见的时候,那人守着的那片花田。
只不过那时候他和桓承之的关系还没确定,就算是赏花也赏不出个什么别的感觉。至于这次……
“我突然觉得,这种行为好像约会啊。”
桓承之轻笑两声道:“你不是喜欢像普通人一样的活着吗?那便也总该做些普通人喜欢做的事情,比如和爱人出去转转,不是吗?”
贺宇帆点头:“如果这个约会的前提不是出去当活靶子的话,我觉得我会更开心的。”
两人相视一眼,也都是笑了起来。
就像桓承之说的,此时还为时尚早。两人又随意聊了两句,桓承之道:“对了,你之前就说要给我讲讲楚岳的故事,这几天一直也没找着时间。不过就今天在悦华苑的时候看你那表情,怕是已经能确定他就是你写的那人了吧?”
“差不多了。”贺宇帆点头道:“至少就设定和他那神色来说,我觉得我猜对了。”
他说着,又用桓承之最熟悉的那个动作,伸手进乾坤袋里去摸了那打宣纸。
从里面翻了几下,最后挑出了几张递放在了桌上,一边继续道:“这个故事挺简单的,我也就是当个短篇写的,所以之前在那个结界里的时候就已经写完了,你看看,反正我觉得挺像的。”
桓承之点头,伸手将纸张拿了过来。
就像贺宇帆说的那样,这个故事不管从人物还是设定剧情来说,都没有像人蛊或灭魔剑的那种大规模的框架。
通篇下来,也不过就是讲了个不断错过的悲剧——
主角是一个狐妖,一个通晓音律又技艺精湛的狐妖。
他和他的家族一起生活在一片妖兽们扎堆儿的仙境里,每天除了打坐修炼之外,就喜欢趁着无人,在月色下吹笛子。
他的笛子吹的很好,但再好的音乐听了这么多年,也终归是激不起什么波澜了。
只是在族人将他的笛声当做日常的配乐之时,唯独有一只低等级的小魔物,一直伴在狐妖左右,每天如痴如醉的听着他的音乐。
但问题就是,魔物的等级太低,狐妖的修为又不够。
所以这个唯一的观众凭借着一点儿本能的喜好傻傻的听了几年,哪怕在日积月累中终于生出了些名为“心智”的东西,也仍旧还是没法让狐妖感受到它的存在。
时间转眼。
狐妖的曲调越来越熟练,小魔物的心智也越来越健全了起来。
它明白了自己不管守着狐妖多久,对方也不会察觉到它的存在。却也在同时下定决心,如果有朝一日能够相见,它一定要感谢狐妖这么久的音乐,同时告诉他,他的笛声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在小魔物终于觉得自己快能化形之时,整个狐妖一族却迎来了无法避免的灭顶之灾。
原本生机盎然的仙境只一夜之间便成为了人间地狱,烈火浓烟的呛鼻之气伴随着腥臭的鲜血在空气中弥漫,就像是要吞噬了这片土地一般,缠绕了数日也不愿散去。
狐妖作为男丁,在敌人攻入的第一时间就跟着族人一起出去迎战,小魔物紧紧随在他身后,看着他那把奏出美妙音乐的竹笛变成了杀人的武器,也看着那染血的笛子断裂时,狐妖在那闪着寒光的利剑下倒地不起。
狐妖没死,但因为身体遭受的重创,也无法再继续维持人形。
这是小魔物第一次见到狐妖的原型,那一身皮毛纯白似雪,在烈火和鲜血的点缀中,更显出了一种耀眼的光泽。
可显然,这么觉得的也并不止它一人。
因为狐妖修为太低,兽丹挖出来也没什么意义,可它这一身皮毛确实是好料。所以为首那人看了看后,便让手下过来把狐妖生生扒了皮毛。
小魔物一直在原地没有离开,它亲眼看着狐妖在他面前被活剥成一摊模糊的血肉,也清楚的记下了狐妖因为痛苦而泻出的每一声哀嚎。
从那天起,小魔物那颗还未成熟的心里,除了倾慕和向往之外,也学会了名为心死的悲伤,和入骨之恨。
它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盯着那堆被弃而不顾的腐肉看了多久。
他没有身体,甚至连最基本的安葬也无法替狐妖完成,只能这么看着,看着烈风将血肉吹干,又看着日光将尸体晒为枯骨。
直到狐狸的尸体被泥土掩埋,小魔物才继续了疯狂到没日没夜的修炼。
名为复仇的怒火在心中一触即发,等蔓延直全身将机智都跟着焚烧时,小魔物也终于得以化形,拥有了一副可以让狐妖,甚至所有人看见的身体。
之后的故事就和想象中的一样,小魔物想尽了一切的办法,终于见到了那个下令剥皮的首领。
只是一个刚刚化形的魔物,对付一群修为高深的修者,绕是他再怎么努力,最终别说是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