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手中的信笺,陌生的字迹,一般的纸张,意思却如海啸般张狂。
“尧王于丹城爱慕一女子,再不出手,后悔晚矣。”
没有上下款,只这一行字寒刃森森的扎在司秋芸心上。
她问奶娘:“哪里来的?”
她的奶娘是个四十岁的妇人,白净脸儿,尖下巴,还有年青的余韵,在司秋芸的父亲镇国公闲着的时候,还能在国公面前扭扭腰肢走两圈。
她除去不敢和司夫人争风以外,和镇国公的姨娘们也没少过招,对这种事情反应激烈,拿个帕子就抹眼泪:“我的姑娘,你再大意一点儿,殿下就是别人的人。”
司秋芸咬牙:“谁给你的!”
“这一个年过的,姑娘你成天的拜客,衣裳车辆不都是我张罗,正月我一步也没出府门。总算春天,我说胭脂铺子里走走,就遇到一个人把东西往我手里一塞,说声自己看,他就跑了。好小子,差点把我撞一跟斗。”
奶娘说起来就没个完,司秋芸大致明白就行,在奶娘真假不分的哭声里迅速有了主意。
唤一声丫头:“请哥哥来见我。”
司家的大公子,世子司名恰好在家,他进来的时候悠闲适意:“说赏花吗?太后宫中的花……”
抬眼见到妹妹冷脸,司名愕然:“出什么事?”在家里没有人敢得罪司秋芸,只能是外面的人,司名正要问,司秋芸把一团纸对他摔过来。
“你看!”
她怒气冲冲。
司名展开这团皱巴巴的纸,犹带笑容:“你又恨上谁?把他的信皱成模样……”
目光落到信纸上时,司名面色一变,原来不是别人写给妹妹的情纸。
他认真推敲几遍,中肯地道:“金家的女子终于得手。”司名一笑:“何必介怀?金家的女子不是你应允过的吗?”
司秋芸冷笑:“她死乞白赖的求见我,见面就送一堆东西,又请我答应她生下的孩子归我。我看她知道身份低下,又生得美貌,可以和曾家的贱人有的一拼,我才答应她。可是,我几时答应过她先侍奉殿下?”
司名还是笑:“可你总算答应过她的,难道妹妹不知道这些贱民们,能钻营就拼命的钻,金家的女子在京里惹出多少笑话,我还记得呢,哈哈。”
司名进来的时候,奶娘避出门外,见到司名不放心上,进来道:“大公子,听说殿下去年把金家的女子当众打了,殿下怎么还肯上她的床?”
司名倒不觉得有什么,金家的女子追着尧王殿下走,尧王殿下烦她,以司名的身份,他听得到。
他微笑道:“责之深中生情意,也是有的。”他见过金家的姑娘,生的着实动人。
司秋芸却让提醒:“是啊,太后过年里频频夸耀,说殿下在北市和丹城大展威风,殿下既然处置金家的女子,怎么可能还上她的床?”
以司秋芸来想,尧王殿下要颜面。司名听过以后,还是一哂。男人一时的情愫上来,在他看来,妹妹虽然聪明,也不能知道。
兄妹两个想的完全不一样,司秋芸站起来,宣称道:“我要去丹城。”司名张大嘴,片刻才合上。
司名很是不悦:“你是个姑娘,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去看殿下,殿下走的时候,太后要他带上贴身侍候的人,殿下一个也不要,只带上小厮,小厮们好做什么?体贴也没有,温存也不会,我这就进宫见太后,太后一定会答应我照顾殿下的。”
司秋芸越说,越胸有成竹,真的对着外面走去。留下司名怔忡半天,跳起来跟上。进宫的路上,司名又劝上半天,他认为司秋芸当尧王妃不成问题,也就不同意司秋芸这不甚体面的举动。
大老远的去看殿下,别人会笑话是殿下什么人呢?
太后夸过的姑娘,可就太多了。在曾太后眼里,凡是与小儿子梁未有关的姑娘,这有关指梁未暖床的人,梁未贴身的丫头,太后都夸过。
“难道一点体面也不要了?去和个商人家姑娘置气?”司名最后气呼呼。
司秋芸满心里的嫉妒,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
二月底时,天气更暖,通往卫国的山道上,野花摇曳丛林茂密。梁未带着殷若打马来到山道前,扬鞭道:“再看一眼吧,以后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