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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若哭上一会儿,也不是办法,说脱罪的话,她又张不开口。看着全家人死,肯定不行。她想了想,委屈和心酸全到喉咙口儿,说出来也罢。
“接到圣旨的那天,我以为天塌下来。不照镜子,也知道我不堪配殿下,”
梁未阴阳怪气:“算你有自知之明。”
“是。再说我不能离开祖父,拼尽全力,我还是留在丹城的好。”
“拼尽全力?”
梁未讽刺的道:“你拼的好!”
“我来到北市,本不知道怎么讨好殿下,请殿下给我休书的好。刚巧遇到刺客,把我送到殿下身边……”
“砰!”
梁未又捶案几,殷若吓得一个激灵,抬眼看他。两个人四目相对,一双眼睛怯生生,一双眼睛怒火万丈。
碰到一起,殷若唰的又伏下身子,看得出来颤抖。
梁未很不想后悔,却有丝丝缕缕的后悔上心头。他寻思着,把她吓倒。再大怒的想,吓她活该,她把自己也吓的不轻。
殷若则是越想越委屈。
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殿下的事情,就算死,那就死了吧,却有话不敢说,有理不敢讲。
挣扎的一挺身子,祖父和全家的人压上肩头。如果只是殷若一个人,她未必怕。但是肩头酸重,时时提醒她还有祖父,还有全家的人,殷若不敢不捏着小心屈就。
“殿下,求您……。”
梁未又想骂你也配,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殷若慢慢的说着,受惊兔子般闻风就要逃。但没有收到阻挡,揣摩着再说下去:“您福高寿勇,仁爱无双。全丹城的人在您手里,有如蝼蚁。”
“你知道就好!”
梁未阴森森。
“知道。请殿下容我们戴罪立功……。”殷若的嗓音慢慢小下去,她不确定尧王殿下会不会答应。
梁未对着房顶子继续出神,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由面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姑娘而来。
他肯给她分辨的机会,自觉得肚皮内可装乾坤。她说不下去了?梁未偏偏就不理她,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殷若在绝望中,含悲道:“如殿下不消气,我家交出一些人头,如殿下容我说,我想说这些人其实也有爱国之心。”
殷若倒是想举出一些实例,看看殿下的冷脸,把她的话压的死死的。
梁未瞄瞄她的可怜,解气地道:“好。”
“我当是第一个,请殿下赐我休书再死。”殷若说着话,就地一个头,磕的地面都似震动。
也到梁未心里,梁未面上一白,随即怒气又染上面容。他又做了什么,要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这位总算想到,休书这事,把他侮辱到极点。
他不是不能给,而是他现在顶顶不愿意给,还有为什么,她要的,他就给?
她要的铺面——现在知道她玩的花样不小。
她不要的东西——宫中的赏赐,也给了她。
梁未就是不想给!
“滚!滚出去!”
房门打开,殷若惶惶然的出来,在外面兰行等人又举拳头:“三骗子!你是个三骗子!”
……
小厮们个个气坏,少年们,却看法不一。
夜晚,曲瑜巡城回来,推开房门,看看:“都在啊,还是在说三儿?”
“别三儿了!殿下让她气坏了。”车阳往下扯动嘴角。
曲瑜坐下来:“殿下一直认为她是奸细,现在不是奸细,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休书,你没听到吗,她管殿下要休书呢。”柏风慢吞吞。
曲瑜一笑。
“哎,你这是幸灾乐祸?”车阳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茅子威拧着眉头:“其实吧,她这样做挺有气节。”
“是啊……”
回应声拖拖拉拉的出来,车阳紧紧闭上嘴,他就不跟上。
曲瑜事不关已的道:“殿下会杀她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