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一抹苦笑。
以他的行医经验来看,病起骤然没有原因,凶凶猛猛的如虎狼啃噬,病人能渡得过去前面这几天,转为缠绵小病,还能有把握。
倘若熬不过开头的凶狠,发热再不退下去,医生无力回天。
他模糊不清的笑,殷力一见魂飞天外。哪管殿下在房里,两大步跳到台阶上面。
曲瑜等人守在门口,面色一沉把他拦住:“不许乱闯。”
殷力急了,跳脚喊道:“施三少,你还好吗?我是殷家二东家,我想看看你,给我看一眼……”
围着金胡的商人们中,有人讥笑:“看吧,施家如今是殷家的命,这份儿巴结我可不会。”
另外也有人笑接话:“有这份儿巴结,不如去找找银三姑娘。”
大家都对他使眼色。
看出来银三十有八九蓄意离家的人,有尧王、有金胡。但别人冲着金胡的厉害,大多认为这不通情理的地方,恰恰是金老掌柜出手的证据。
否则殷家有几个脑袋,敢上演蓄意离家?这岂不是嫌弃殿下。
既然都等着施三小命儿玩完,金胡随时接替,最好还是不提银三离家的事情也罢。
说错话的人低头咳咳两声,就此掩饰过去。
他停下咳声时,房内的咳声也停下来。
伸出一只手,就把对殷力大叫愠怒的梁未阻止,殷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殿下,我要见殷家的人。”
梁未皱眉,这嗓子哑的快要听不清楚,他道:“不见也罢,你少说话吧。”
“要见!”
殷若眼泪汪汪。
梁未心头又软,对外面道:“让他进来。”
殷力、殷贵进去,殷全也想往里走,让曲瑜一把揪住,推到台阶下面差点没摔倒。
曲瑜翻了脸:“病人经得起很多人折腾吗?”
殷全摸着胸口,这小军爷好生的有手劲儿,他推一把,自己隐隐作痛,但曲瑜的话不管怎么听,是关心他家的少东家,殷全陪个笑脸儿。
奉承金胡的商人们见到,就更得意,小声地道:“看来这有圣旨,也不过如此。”
还不如黑施三一场病。
房中,似乎起了争执,商人们支起耳朵,争着听的更清楚些。
殷力、殷贵一进来,见到殷若从围绕的殷兰六姐妹中露出面容,眼神无光透着虚弱,两个人手足无措僵在原地。
梁未反而有些赞许。
不是怕黑施三过病气给人,他是怕别人从外面带凉气进来。这两个人离的越远越好,看上一眼就出去也罢。
殿下正要撵人,殷若双手把腰身一叉,黑施三劲头儿再次出来,噼哩啪啦的一通骂。
“第一次你来,我没好意思说,殿下也不在,说也没用。今天咱们说个明白,你家的银三姑娘跑没见了,殿下一定休了她!找到也不要她,殿下一定休了她。殿下只要我家的姑娘,这不,一、二、三、四、五、六,我家的姐妹生的好,这全是给殿下的……”
说着,把殷兰对着梁未狠狠一推,不看梁未的神情,大哭道:“要我家的,要我家的……”
生病的人本就心思敏感,殷若又是装满酸苦的人,想到自己的难,泪水如汪洋大海般出来,对着梁未倾盆般落下。
她的一大段话,刚咳过的嗓子,有些字哑的根本没出音。
还有她的姿势,坐在床上揉得零乱的被子里,叉腰拧身凶神恶煞,配上呼吸不畅忽闪的鼻翼,满面虚汗的脸儿,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梁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都病成这个德性了,该说的话一个字没有忘。
自从黑施三出现在殿下身边,就只有两个意思。一是争抢铺面,二是送姑娘。
换个地方说,梁未一定生气。这会儿他可怎么生气呢?殿下迁怒于殷力、殷贵,认定是他们进来探病,勾的黑施三狂性大发。
梁未冰寒的眸光挪向殷力,在这眼光之下,一个字不说,也应该明白殿下的意思。
殷力、殷贵怔怔的看着殷若,反应慢上一拍。
殷若先看到,殿下这种眸光从来没有好事情,殷若哪敢这就放殷力离开,哭的更凶:“近前来,我要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