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吴公公已经禀了喜嫔,准备把张公公隔起来呢。”
听到痨病两个字,许多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那可是会死人的。
“应该不是痨病。痨病会有发热盗汗等症状,张公公是浑身发冷,应该就是普通风寒,而且要是痨病的话,医官肯定能看出来的。”
易欣见大家都忧心忡忡的模样,说了几句。
“小易子你还懂这个?”
一抬头,发现膳房的小太监都盯着他,易欣略一反应才想起来,这些小太监连识字的都几乎没有,更别提知道什么病理了。
“我以前跟一位铃医学过一些。”
易欣含糊两句,记忆中小易子的至亲早没了,为了混口饭吃,才入宫做太监,也不怕有人去查。
“可是……”
有人还想说话,就被易欣打断了:“现在医官都没定论,咱们可不要乱说话。”
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指不定喜嫔都要受牵连。
正说着话,吴公公就进来了,慢慢的扫了一圈:“你们在这里面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小太监们噤若寒蝉,全都深深的低着头不再敢说话。
说完眼神不轻不重的落在易欣身上,慢悠悠的问:“你叫什么,负责做什么的?”
“奴才叫小易子。”易欣赶紧跪在吴公公面前,“平日负责挑水做饭。”
吴公公见他口齿伶俐,不似其他小太监哆哆嗦嗦的:“挺机灵的,以后就给林公公打下手吧。”
林公公是做茶点的,虽然也要负责挑水,但是至少不用洗菜了。
“多谢公公赏识。”
易欣深深的叩了下去,吴公公要走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你念过书?”
普通小太监可说不出赏识这种话。
“跟铃医学过一些。”
易欣又把问题推给铃医,这年头铃医四处游走,居无定所的,是个极好的‘师傅’。
“会写么?”
吴公公上下打量易欣,识字的太监不多,小太监更是几乎没有,识字还愿意进宫的少之又少。
“简单的字会写。”
易欣的额头一直紧紧的贴在手背上,以表恭敬,只是大腿没一会儿就有些抽筋了。
“那你以后跟着陈公公做笔贴吧。”
笔贴就是负责写菜单的,每天要做的菜单都要提前交给贵人们看过,易欣估摸着自己应该是去给那陈公公背菜单研墨之类的,写肯定暂时还轮不到自己。
“多谢吴公公。”
易欣激动坏了,她本想着找点药材治好张公公的病后,请他给自己换个地方,结果没想到竟直接去了笔贴处。
这对吴公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之前陈公公提过想要找个识字的小太监做徒弟,今儿吴公公恰好遇到易欣,就送过去了。
等吴公公走后,小太监们朝易欣投来羡慕又嫉妒的目光。
“小易子,你这下可是一飞冲天了!”
小顺子倒是真心替易欣高兴:“没想到你还识字!我就说你怎么长得瘦瘦弱弱的,一点都不像干苦活的样子。”
在这些人心中,识字的人都是弱不禁风的,干不起力气活儿。
“不就认识几个字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有小太监酸道。
易欣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负责装盘的小朱子,平日里仗着和张公公是同乡,又得了个便宜差事,所以经常趾高气扬的。
这会儿见易欣入了吴公公的眼,立即阴阳怪气的:“识字可不代表能干事,到时候干不好被陈公公赶回来,只怕连洗菜的位置都没有了。”
易欣没搭理他,跟小顺子说了几句,就匆匆去了笔贴处,得让陈公公知道他这儿多了一人啊。
“吴公公刚让人来跟我说了,你来写两个字我瞧瞧。”
陈公公大概三十多岁,白面无须,说话声音也没那么尖利,正拿着笔慢慢的誊写菜单。
“是。”
易欣小心翼翼的起身,走近一些,看了看陈公公的字,大概只算得上横平竖直吧,没什么特色。
“就写冰糖燕窝吧。”
易欣以陈公公为参照水平,慢慢的写下这四个字,笔法带着些稚气,有些地方比划还写错了,但勉强能看。
陈公公看着字一言不发,易欣的心略提了提,她真的不想再回去洗菜了。
“唉,算了,既然是吴公公让你来的就留下吧。”
陈公公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要不是易欣感觉到他身上的雀跃,说不定都信了。
指了个小公公领易欣去认了住的地方,当天晚上易欣就收拾东西搬到了笔贴处,虽然原主压根也就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些被褥什么的。
喜嫔请了医正来为张公公把脉,换了一服药之后,没多久就好了,下面的太监们对她感恩又戴德,特别是张公公,整日念叨自己撞了大运,跟了个好主子。
笔贴处的生活比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