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他的额头,为了林弟弟的睡眠。
他听到那称呼,眉毛的弧线就成了波浪,皱巴巴拧在一起,他说,我不喜欢这个外号。
我笑他,他就凑过来咬了一下我的下唇,不疼,但有些麻。
他把我放开,看着我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他朝我笑着挥手道别。
我回到家里,爸爸妈妈都在,见到我回来了,妈妈从客厅里走出来,替我拿包。
我把背包给她,她对我说,赵珏也来了,在你房间里等你呢。
我啊了一声,疑惑的看着她,他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周末啊。
不知道啊,他说学校没课,中午就过来了,见你不在,我就和他说,你跟朋友出去玩了,下午回来,他都等了两小时了。
妈妈在我肩膀上推了一下,我便说,你别推我啊,让我先喝一口水。
妈妈催促我,你动作快些。
我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直接拿在手里,推开了门。
在我刚刚逃出来的那段时间内,一直都是赵珏陪伴在我身边,他照顾着我,让我逐渐从一个见谁都咬的疯子变成了一个略有理智的常人。
我心里感激他,曾觉得他是我的全部,可现在我开始慢慢明白,这只是一种如同雏鸟破壳的感情,没有一个人是谁的全部,我必然是要独立自持,从囹圄中出来,就像高山岩石夹缝里的松柏,被风雨磋磨,依旧无畏无惧。
赵珏听到声响,便扭头看向我,我走到他身边坐下,我问,你今天不上课吗?
赵珏没有回应,反而问我,徐立然,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你和朋友出去,是和谁?
我顿了顿,还没等我说话,他又说,是上次那个送你回来的人吗?
他锁眉,嘴边的弧度成了一条平行线,下颚紧绷着,脸上是我鲜少见到的表情,肃然沉默,看着我的眼神也是如此,让我暗自心惊。
我说,是的。
他脸上的表情便越发古怪,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止住了。
我问他怎么了?
他没说话,我便跨过他,走到另外一边,盘着腿在地毯上坐下,拧开牛奶喝了一口。
他把放在地上的书拿起来给我,对我说,这是给你的。
我舔着唇上的牛奶沫,把小盒装里的牛奶喝完,纸盒丢进垃圾桶里,我接过那本书,翻开素白色的封面,里面竟然都是手绘风格的蛋糕配方。
我惊喜的看着他,赵珏凑了过来,他对我说,这是一个日本的画家绘制的,她喜欢自己在家里做甜点,所以画了这样一个蛋糕食谱,喜欢吗?
喜欢的。
我把书捧在手心里,脸上高兴的表情不加掩饰,赵珏挠了挠头发,坐了回去。
便在我翻开绘本的时候,搁在床上的手机震了震,赵珏替我拿起手机,视线堪堪扫过,舒坦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接过手机,道了声谢,看着林展发来的信息,耳边则是赵珏的询问,他问我,这个人的备注怎么那么奇怪?叫帅气逼人无敌展?
我失笑,那是林展自己给自己起的备注,他的确是幼稚,我捏着手机,给林展回信息,我随口道,还行吧。
赵珏压低声音问我,这个展是谁?给你拍照片的人是他吗?
他说的那张照片,是林展让我发在朋友圈里的他拍,林展说我得把生活过得滋润些,不能闭塞,才能慢慢从阴霾里出来,像他那样,潇洒自在多好。
我不曾料到,赵珏对那张照片竟然还挺在意,提了两次。
我便对他说,是的,给我拍照的人叫林展,是林朝堂的弟弟,怎么样拍的好看吗?
那是我第一次在社交平台上发送照片,虽然整个朋友圈里,只有五个人。
我这两天拍的照片点开给赵珏看,赵珏睫毛轻垂,屋内的光线晕落在他鼻梁之上,拓下一侧的阴影,不知是否我的错觉,我觉得他似乎不大畅快。
林展爱拍照,那照片里大部分都是我同他合照,我半知半觉悟到后面一些照片不该给他看,便关了手机,赵珏沉默了片刻,问我,那个林展是你什么人?
就算赵珏在迟钝,现在也该察觉出来了,我知晓他这问题背后的意思,我也不愿与他隐瞒,我便说,我喜欢男人。
赵珏一顿,他看向我,目光错落在我的脸上,没有直视。
我又说,我刚和林展确定关系,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在我话音刚落,我能察觉出赵珏的震动,他直勾勾的看着我,神色里的光刺痛了我,我便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被囚禁了十年,早就对女人没有兴趣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赵珏听我这么说,便立刻解释,他顿了顿,问我,可既然不喜欢女人了,又为什么会喜欢男人?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说实话,我以为在我向他出柜之后,他会不理解会质问我,可他竟然用疑惑探究的神色来问我这个问题。
我犹豫几秒,细细思索,然后说,我也不知道,可依照我的性格和经历,在女人面前,你不觉得我会更像他们的弟弟或者儿子吗?你想象一下我和女人相处的模样,我自己都无法想象。
赵珏听我这么说,还真的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就笑了。
他一边笑,一边对我说,徐立然,我好像也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我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呆滞的看着他,赵珏摸了摸鼻子,打趣我,有那么震惊吗?
我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