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玉藻就有一种奇怪的预感,等他被阿前带到那座半荒废的神庙前面后,就发现那里真的是稻荷神的神社。
只不过如同阿前所说的那样,整个神社都给人一种破破烂烂的感觉,玉藻更没有在这里感觉到其他神社中所拥有的信仰神力。
除了神社之外的鸟居还算完好,整个神社就好像玉藻曾经避过雨的破庙一样,完全看不出这个神色在最辉煌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让玉藻和阿前都有些吃惊的是,神社的里面竟然并不算太过脏乱,无论是周围的地面,还是已经有所损坏的御神像,看起来都在近期被人打扫过,前面的案几上甚至还放着两盘水果,应该是一直都有人在供奉。
虽然保留着自己的力量和能力,但玉藻在某些小细节方面似乎仍然受到了身体的影响。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当他和阿前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之后,玉藻就摇头晃脑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玉藻看到了一些画面,也许是来自单纯的梦境,也许是来自这座已经半废的稻荷神社。
那些画面没有色彩,却让玉藻看到了一个头戴斗笠的身影,从幼年到青年,一直都一个人行走在这个世界上,也从来都没有露出过自己的真实容貌。
只有在最后一个画面当中,玉藻看见有人碰掉了阿前头上的斗笠,然后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他,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存在。
也许那就是阿前坚持戴着斗笠的原因吧。
等到玉藻醒过来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一直到现在为止,他的脑海里都没有出现任何高天原给予的试炼信息,对于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也一无所知。
即使凭借之前的两个试炼,玉藻可以对这次的任务猜出一二,但这种什么动静都没有的情况也实在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玉藻从躺着的地方坐起身来,然后就发现神社里仅剩的几个旧垫子都被塞在了自己身体下面,而原本坐在身旁的阿前却没有了踪影。
他不会又跑了吧?
匆匆忙忙起身,玉藻却发现阿前好好地坐在神社外面的台阶上,左手拿着一块木板,右手拿着自己的短刀,正在用力削着木屑。
“这是什么?”玉藻揉了揉还有些睡意的双眼,在阿前的身边坐下,“拐杖吗?”
“是木刀。”阿前依旧低着头削着,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透过厚厚的挂帘看清手上动作的,“如果想要学习剑道的话,总需要可以练习的武器,不是吗?”
“我……”玉藻本来想说自己完全可以驾驭得了真刀,但视线很快就被阿前利落好看的动作所吸引,一把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大小适中的木刀已经初见雏形,可以说是阿前亲手准备的礼物。
这样一想的话,用木刀来学习剑道,似乎是一件有些幸福的事情。
玉藻之所以拜师,为的不完全是站在距离阿前最近的地方,还有真心想要学习剑道的好奇之心。
一直以来玉藻在战斗中所使用的方法都是简单粗暴的,要么就是驱使狐火,要么就是驱使神力,并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而且在和天狐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每个日日夜夜似乎都来去匆匆,处理身边的事件都来不及,更别提向这位大妖怪请教战斗方法之类的。
正是因为如此,在看到阿前腰间的长刀之后,玉藻干脆就趁机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准备好好学几手,等天狐恢复记忆时,让他大吃一惊。
纵然看不清阿前此刻的表情,玉藻却可以感觉到他制作得非常用心,甚至还在刀柄的位置雕刻了一些小花纹。虽然一路上都表现出了非常抗拒的态度,但对方在认下自己这个弟子之后,好像真的上心了。
一双小手偷偷向着阿前的斗笠摸过去,但还没等玉藻得手,阿前就已经将他的手抓住,顺便将木刀塞进他的手心里,然后从台阶上起身,语气有些淡漠地说:“你先试试手感,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给你洗个澡。另外,如果你的好奇心真的这么旺盛,那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有了阿前提醒,玉藻才想起来自己此刻不修边幅的模样,全身上下灰扑扑的,也亏得他刚才能睡那么久。幸好玉藻身上并没有什么古怪的味道,不然他可能得离阿前远远的才行。
周围都是荒地,也找不到什么大的水源,不过阿前走的速度很快,最终还是用神社边上的一个大破桶,装了些还算干净的水回来。
阿前一回到神社,就看到那个自己一时心软捡回来脏娃娃,连跑带跳地跑出来,然后和之前一样拽着他的衣袖不松手。
“怎么了?有野兽出现了?”看到玉藻的样子,阿前猜测他可能遇到了敌袭,否则也不会这么害怕。
“我以为你不见了。”小孩子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害怕你又把我丢下了。”
如果他看到自己的真面目,也会远远地躲开吧?阿前忍不住握紧双拳,突然莫名地有些害怕这个初次见面的脏娃娃离开自己,对方眼中的依赖,如同毒药一样让阿前上瘾。
还是……就这样吧……千万不能让娃娃看见自己的模样。
“先简单地擦一擦吧。”阿前将自己穿在身上的和服外套脱下来,从下摆撕了一部分放在木桶里当做澡巾,“擦完之后就先穿上这个,过会儿我再去找合适的换洗衣服。”
“嗯。”阿前看见娃娃乖乖地点了点头,却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