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江无言盖,自己也钻进来搂住他,希望以此代替被子的温暖。
对方太暖和,四肢冰冷的江无言寻温而行,自发自觉缠上了石头的肩腹。
水壶里的水在咕噜咕噜烧,温度到了,啪的一下断电了,空气变得安静,过一会儿,传来床上两名少年有节奏的呼吸声。
等江无言恢复意识已是第二天大早,他像八爪鱼一样抱着石头哥哥,手与脚都纠缠上去,破损的窗外透来几缕阳光,亮的扎眼。
石头还在睡,江无言却浑身是汗,黏黏糊糊很不舒服,他稍微动弹一下,把对方吵醒了。
石头揉揉眼睛,见已经清醒过来的人,惊喜道,“怎么样了?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了”江无言摇头,“这是哪?”
石头边下床烧水边解释,略去昨日担惊受怕那一段,说歪打正着找到了落脚地。
“咱们先帮他做家务,等这屋子的主人回来好好道谢,给我们这种好地方。”
开水对冷水,江无言接过来慢慢喝一口,打量这杂乱的空间,地板上落了一层灰,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霉味,天花板也满是蜘蛛网,能知道许久没人清理过了。
“花花,这些你不用担心,放着我来就好了。”石头把江无言喝空了的水杯拿过来又对了一杯温水,“我们之后也要找个落脚点,不知道这位好心人肯不肯帮忙,我们就先在这里等他回来,他要是不愿意,那就再去找。”
江无言点点头,随即说,“一会儿去趟警察局,我们要报案。”
石头反应过来,“去报案,警察会不会把咱爸妈给抓了...你说的好严重。”
“不会的”江无言顿了顿,“我们报案之后,警察会发动各种关系帮我们寻找亲属,到时候...你就有家了。”
“那你呢?”石头说,“你跟我一起回家,我带着你好不好。”
“我可能会被送去福利院吧。”通过农村父母稀薄的信息,江无言大概知道,这具身体的父母应该不在了。
“不行!”这么好理解的事,石头的反应却很大,“你如果要去福利院,我也要跟你去福利院,我说过要照顾你就一定跟你一起,你找不到父母,我也不找父母,我们一起过。”
江无言被叫的耳膜疼,他张张口,不慎吸入一些灰尘,急促咳嗽起来,石头连忙来拍他的背,江无言眼泪都咳出了来才勉强停止,哑着声音问,“两个小孩儿,怎么一起过日子?”
石头把他抱在怀里,“总有办法的,我们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到最后,也不知是抱着什么心态,意了他的说法,两人决定匿名举报,上午由江无言写信,两人问路去了最近的一家警局投递,一直确认这封信被人收进去,两人才原路返回。
悬在心中的大石被放下,总算是松口气,江无言还没好全,小身板晃悠悠的飘,石头拉住他把他抱小孩一样起来,十分可靠的说,“不要怕,将来哥哥养你。”
“再说吧。”心情复杂的江无言叹口气,把头埋在石头哥怀里没再出声。
石头知道他没睡,也不敢打扰他,小声说自己的计划,“没事没事,我有力气,可以去打几份工,能挣钱给你买好吃的,买新衣服,实在不行,哥哥就算捡垃圾,也能养你长大。”
“那就捡垃圾吧。”没有成年,没有户口,去黑作坊还不如自己捡垃圾自在。江无言无所谓的说,“回家想一想怎么捡垃圾舒服。”
石头,“...”
街头巷尾捡垃圾的常见,捡起来舒服的没几个,当然是个玩笑话,只是两人的生活问题迫在眉睫,除了捡破烂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稍作休整,清一清家务,江无言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石头哥哥出来打探虚实。
他们的落脚点属于城中村的破旧老公房,周边的行业竞争不算多,于是先从身边开始。
垃圾堆在很多人看来似乎是肮脏不堪,臭气熏天的代言词,但你要仔细去翻,宝藏真的不少。
缺了脚的茶几,被咬坏的沙发,看起来还挺干净的桌布它们带着各自的故事,被遗弃在一起,又被更需要他们的人如获至宝。
石头领着江无言吧看中的坏家具一样样搬回家,因为没别处可去,所以那地方在主人没回来之前,被两人勉强称之为家。
江无言用剩余的钱买了洗涤工具,又到四周的小店买了针线包,发挥自己新学的装可怜技巧,顺道从老板娘哪儿拿来几件穿不了的破衣服,东一块西一块把沙发补起来。
缺的茶几脚,石头找了几块大小差不多的砖石垫着,江无言嫌不美观,硬逼着他找来木块垫上。
没有洗衣机,江无言手洗了桌布晾在外边,自己擦擦手,搬个小板凳也在门口晒太阳。
石头出去了很多次,每次带回来的东西都不一样,有时是用的上的家具,有时是可以卖的瓦楞纸或空塑料瓶。
他每次抱的量有限,加起来却很多,江无言就找了旧衣服剩下的碎步,几个困在一起,等人回来一起送去回收站卖钱。
两人一直忙到下午,整理的差不多,江无言算好时间去最近的废品站,一路玩闹,两人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走到,傍晚的回收站就快关门,江无言领着石头讲了十分钟的假,最后以三十五块成交。
钱交到石头的手上,一直到走出去很远,他才擦擦眼睛,把江无言抱起,再将这一天的血汗钱塞进他的衣兜。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