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回事——
为何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奉仙宫中,又为何被应周一扇子刮飞,甚至连皇帝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都没弄明白。他依稀记得自己是在除夕夜宴上喝了点酒,但量不多,绝对没有到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子时一过,酒席散去,他应该就由宫人扶回去睡下了,怎么会后半夜莫名其妙出现在应周房里,难道是他梦游?!
“你还敢说!”皇帝还想给他再来一下,但看到许璃满脸血痕的样子不禁心软,高举的手一顿,巴掌打得不轻不重,又想到应周在里头听得到,只能咬牙拔高了声音,“你还敢狡辩!不是你下的药,国师怎么会这样?!”
许璃捂着脸,愣愣道:“什么……什么药……”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醒以后他已经被应周扔出了门外。
皇帝简直要被他气死,“滚!给朕滚去门口跪着,跪到国师好了为止!”
许璃茫然无措,正欲再解释,外头宫人匆匆跑了进来,“皇上!刘阁老、戴丞相同世子听闻国师有恙,前来探望,已经到了奉仙宫门外!”
皇帝怒道:“他们怎么还没出宫?!”
宫人战战兢兢:“是、是因为大雪封道,道路难行,今夜入宫的人又多……”
雪下得越来越大,铺天盖地,宫灯被层层遮掩,隔着雪幕透出丁点暖光。
应周艰难睁开湿润双眼,眼前的一切都有了重影,他想要坐起来,但手臂软绵绵地用不上力气,又摔了回去。
太热了,与秋水山上那次焚身俱灭时一样,又不一样。那时是纯粹的热,是痛,结束得很快,但这一刻身体散发出的热度中却带着不可描述的隐晦快感,像是第一口酒入喉之后,醉去之前,腹中升起的那一股热气,让你情不自禁想要再喝一口。
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皇帝与许璃的声音就在一门之外,凿进耳中,被拉长放大,扭曲模糊,他必须集中精力去听才能听清。
——药,什么药?
人间的药会对他起作用吗?会吧,毕竟他连喝酒都会醉。
应周侧躺着,蜷缩身体,衾被摩擦过裸|露在xiè_yī外的皮肤,激起酥酥麻麻的快感,令他不禁曲起了双腿。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心脏酸涩不已,却并不令他反感,相反,他还想要更多。
他恍然中想起了书柜最里头搁着的那本画册。
当时还不觉得如何,此刻想到那些画面却觉得身上愈发滚烫,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克制不住地要冲破束缚涌出,却又缺了那么一点,一点肌肤相触的柔软,一点互相之间的抚慰,一点耳鬓厮磨的温情。
想要——
想要什么呢?
唇间轻喘呵出滚烫气息,在那梦境一般虚无缥缈中,他听到了许博渊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始流水账了的我e……
刚到家,行李摊了一地还没收拾,床也没铺,嘤嘤嘤
第55章第五十五章
许博渊并非独身前来,刘阁老两朝元老,亦是先帝的老师,就算是皇帝也要给他面子。刘阁老站在大雪纷飞里,一头花白还颤颤巍巍跪地行礼,皇帝立刻就要去扶他,结果走得太急,下台阶时差点打滑,幸好身后的内监机敏,一把把皇帝扶住了。
皇帝显然被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靠着身后的人站稳了。
就这个工夫,三人已经跪了下去。
“都起来罢,”皇帝缓出一口气,“这大雪天,诸位为何又回来了?”
身后早有有眼色的内监为三人都打上了伞,但三人冒着风雪前来,发间肩上或多或少都沾了白。刘阁老年事已高,此刻看起来狼狈非常,许博渊在一旁扶着他站起来,他咳嗽了好几声,声音苍老,答道:“臣听闻国师身体抱恙,便来看看。新年时节,国师病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皇帝眼角一抽,这奉仙宫里绝对有人通风报信,否则许博渊等人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赶过来,他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扫过四周一众宫女内监,一时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许璃更是战战兢兢,一手按着血流不止的额头,缩在门边,大气都不敢出。
“国师没事,”皇帝干笑了笑,“阁老是听谁说的?”
刘阁老道:“秋狩时国师被大火困在山中,天降大雪以作警示。今夜这场雪来得蹊跷,因此臣等猜想,或许是国师又出了什么事。”
刘阁老加重了“又”这个字,皇帝脸色顿时不好,“那时是朕被楼……”他顿住,眼中闪过浓郁到化不开的厌恶,改口道,“被妖物蒙蔽,才会差点伤了国师。如今是冬日,下个雪再寻常不过,刘阁老多心了。”
太子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皇帝虽然气,却也不得不为他遮掩,否则最后没脸的还是自己。
偏偏这时,戴峥像是刚发现皇帝身后的许璃一般,惊讶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殿下怎么受伤了?”
戴峥眼明脚快,皇帝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三两下跑上了台阶,把许璃捂着额头的手扒了下来,看过后倒抽一口冷气,“殿下在流血啊!怎么回事,可传了太医?”
皇帝气得后牙槽疼,强忍怒气道:“朕同太子来看看国师,太子路上摔了,已经传了太医,戴相不必担心。”
这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皇帝太子一路都有轿撵乘坐,摔了谁也不可能摔了许璃,更何况是在脑袋上摔出这样一个血洞来——
趁着皇帝扭头的功夫,许博渊与刘阁老快速交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