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端起那冒着热气的茶水喝了一口,没有半点被打扰醒来的不适,“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来人笑了笑,“太子殿下倒是勇敢。”
皇帝重重将茶杯一放,方才压抑的怒火与失望倾泻而出,“勇敢?朕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来人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帕子,将茶盏周围溅出的水珠拭去,“那皇上为何还要放任他去做?”
皇帝向后一靠,恰好被透窗而过的黄昏余光照在脸上,皮肤间的褶皱斑点毕现,他浑然不觉,喃喃道:“朕只有这一个孩子,朕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
来人轻笑:“怎么办——自然是为他扫去一切阻碍,臣想陛下其实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不是吗。”
一名宦官却自称臣,皇帝望向男人那张刀削一般犀利的脸,以及那如同深海漩涡般无法探底的黑瞳,没有出言责备,“朕自然是有计较的……去,为朕传左右宗正来。”
.
几日后的清晨,应周等到了许博渊的消息。
白虎载着他跨过旭日金辉笼罩的京城,落在他初遇许博渊的树林之中。
楼琉衣已化回了人形,孑然独立,一手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朝应周笑了笑,“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