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渡笙沉默着在阮轻身边坐了一夜,一动未动。
直至天色将明,系统才听到谢渡笙道:“今日,便带她......回去罢。”
她的嗓音平静的有些可怕,系统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谢渡笙是在对它说话。
只不过,它还未来得及回答,谢渡笙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
阮轻是在谢渡笙离开后不久醒来的。
她从床上起身,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唯独,谢渡笙不在屋内。
从前,她醒来之后,谢渡笙也曾有过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但这一次,阮轻却忽觉心中不安。
她展开神识,覆盖了整个栖遥山,却遍寻不到谢渡笙的身影。
阮轻蓦地想起昨夜谢渡笙对她说过的那一句话。
几乎是立刻便向系统问道:“谢渡笙呢?”
系统把自己缩起来,不敢说。
察觉到系统的躲避,阮轻脸色难堪,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她一字一字道:“谢渡笙在哪?!”
系统被宿主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只好蔫蔫的给宿主指了谢渡笙所在之处。
阮轻御剑而行,灵力运转速度极快,丝毫不在意如此行为会浪费多少灵力。
但即便如此,待她找到谢渡笙时,也已将近过了半个时辰。
这是一处山崖。
谢渡笙便坐在崖边,似乎在看着什么。
察觉到阮轻的气息,谢渡笙微微侧头,血眸霎时y-in沉下去。
这情绪,自然不是针对阮轻,而是为阮轻指路的系统。
阮轻嗓音微哑:“谢渡笙,你要做什么?”
谢渡笙看清了师尊清冷神情下隐藏着的担忧,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恍惚。
她微微弯唇,血眸中带了些许温柔。
谢渡笙低声笑道:“师尊,倘若我没有回来,是不是一切便会有所不同?”
而无论前世今生,谢渡笙想要的,从来都得不到。
她言罢,散掉了体内所有修为。而谢渡笙的身体,也随着修为散掉,而逐渐衰老,只余一架枯坐于悬崖之上的白骨。
看着她的模样,阮轻脸色苍白,眸中的清冷淡漠也霎时不见,但最终却什么也做不到。
便是那具白骨,也终究,随风而散。
再不留一丝痕迹。
“谢渡笙!”阮轻嗓音微哑,最后除却这个名字,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沉默的站在原地,墨眸中分辨不出任何情绪。直至系统脱离世界的倒计时快要结束,才有一滴泪眨落眼眶。
“系统,你说......”阮轻哑声道,“我究竟是在救她,还是在杀她......”
她说着那日夜里谢渡笙未全然说出口的话语,却也如那日一般,无人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只小可怜 谢渡笙番外
谢渡笙第一次见到师尊,是在谢家待客的大堂之中。
而在见到师尊之前,谢渡笙便已听闻谢家来了位大能,但也不过一闻而过,心中并无太多感触。
但不过片刻,谢渡笙便被父亲派来的人带去了谢家大堂,也见到了,传闻中,那位被尊为修仙界第一剑修的云辞仙尊。
那时的谢渡笙刚进大堂,原本正与父亲相对而站的人便转过身来,而她转身的那一瞬间,灼灼风华,便如同一个烙印一般,深刻的印在了谢渡笙心底。
尚还年幼的谢渡笙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一双眸子只愣愣的看着一袭白衣的许云辞。
仿佛这世间一切的语言,都难以描述出云辞仙尊的万分之一。
“谢渡笙,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师尊了。”
直至耳边响起了那道清冷淡漠的声音,谢渡笙才蓦地回神,她愣愣的睁大双眸,恍若没有听到一般。
或者应当说,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而除却谢渡笙,谢家之人也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修仙界,谁不知晓,谢家嫡长女谢渡笙于修行一途,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与她的双生妹妹谢初灵天差地别。
谢家家主更是不待谢渡笙反应,便为难道:“仙尊,小女自生来便是五行灵根,于修行一途,着实......”
他语声未尽,其中之意却已尽在其中。
此时的谢家之人,更倾向于云辞仙尊应当是想要收谢初灵为徒,只不过是找错了人。
便是谢渡笙也如此认为。
然而许云辞只冷淡的看了谢家家主一眼,便再次对谢渡笙道:“十三年前,你娘亲托我照看于你,护你平安,谢渡笙,你可愿拜我为师,随我去太华宗?”
谢渡笙愣愣的看着许云辞,眸中透出些许水光,她于早亡的娘亲着实无甚印象,但此时听闻许云辞之言,身体已经跪拜下去,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紧张又不安的道出了一声“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