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醒了?”
冰冷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病床上的少女神情茫然的看向说话的人。
与阮轻别无二致的面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那双漂亮的淡银色眸中也冷淡到了极点。看向顾予时,就像是在看一个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旁的医生主动开口,说道:“元帅,殿下身上的外伤已经痊愈,只是...殿下在飞行器坠毁之时伤到了头,虽然淤血已经消散,但还是失去了关于从前的记忆。”
这句话太过耳熟,顾予的意识在昏昏沉沉中记起自己刚刚苏醒时的场景。
但阮轻的表现与话语却与那时截然不同。
她冰凉似水的银眸看向顾予,声音淡漠:“不记得也好,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胡闹。”
她的声音太冷,病床上的少女下意识的瑟缩了下,不明白自己究竟做过什么胡闹的事。
见她这个模样,画面中,阮轻朝病床前走了几步,她弯下腰,j-i,ng致淡漠的面容贴近顾予,看了这个柔弱无害的少女许久,然后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开口,冷冽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温柔:“殿下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oa。”
抬起下巴的手指冰凉,顾予一动都不敢动,听她说完,才微微张了张唇,嗓音却干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模样很是乖巧,阮轻满意的看着她,淡银色的眼眸中一片深凉,冷淡的声线终于带了丝温柔:“殿下真乖。”
顾予心中疼得呼吸微滞,眼前一晃,便又换了一个画面。
订婚宴上,顾予一袭海蓝色的鱼尾裙,被阮轻温柔的牵着手与父皇等人敬酒。
祝轲看向顾予的眸中满是惊愕,像是不明白顾予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柔美j-i,ng致,如同帝国中那些oa一般。
顾予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略显苍白的脸色,和脚下虚弱无力的步伐,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宴会上,阮轻望向顾予的眸色深情又温柔。
但在此时的顾予看来,那深情与温柔伪装的真的很完美,但那双淡银色的眼眸深处却冰凉到没有一丝情绪。
这样的温柔,和她在阮轻身上感受过的温柔,是完全不同的,再完美,也遮盖不住内心深处的冷漠无情。
顾予抽痛的心中泛起一股彻骨的寒意,但另一个她却满眸依赖的跟随在阮轻身边,寸步不离。
“本来想放过你的。”冰凉冷淡的声音带上了些惋惜,身着帝国皇帝服饰的阮轻轻而易举的夺过顾予手中的银色枪.支,转而对准了她的心脏处。
“殿下不该恢复记忆,安心当我的oa不好么?”阮轻淡银色的双眸惋惜又爱怜的看向顾予,看着她无声的倒下去。
那双至死都没有闭合的海蓝色双眸中还含着恨意。
“这么漂亮的眼睛,真可惜。”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顾予,声音平静,神情淡漠。
顾予挣扎着从记忆碎片中醒了过来,她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脑海中还清晰的印刻着那张冰冷又无情的面容,她心脏疼的厉害,心中却只有一片冷寂。
她漂亮的海蓝色双眸在此时有些空洞无神,许久后才轻轻转动了一下。
那些究竟是谁的记忆?
第一段记忆碎片和第二段记忆碎片中的画面与现实中她所经历的并不完全相同。
其中相差最大的,就是阮轻。
记忆碎片中的阮轻,冰冷又淡漠,虚伪又薄情。现实中的阮轻,即使性格冷淡,却依旧会害羞的红了耳垂,会担忧的唤她殿下,会温柔的给她讲述她的从前。
顾予眨了眨干涩的双眸,思绪一片烦乱。
她不想再去回想记忆碎片中阮轻的模样,却怎么也忘不了她亲手杀死自己时的冰冷无情。
顾予捂住心口,呼吸有些急促,她努力许久,才颤抖着平复下来那股充斥着绝望,愤怒,与恨意的情绪。
她侧过头,室内一片昏暗,朦胧的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代表着现在还是夜晚,而阮轻,就睡在这个房间的另一张床上。
顾予抬手遮住眼眸,两行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在颈窝。
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碎片中的画面都是假的。
她的阿澜很爱她。
顾予在心中告诉自己。
但理智却又在冷静的分析。
从第一个记忆碎片来看,阮轻并没有给她讲述关于她从前的事,对待她的态度也真正的冰冷淡漠。
但这个记忆碎片中的画面太短,所以这个判断有可能是错误的。
而第二个记忆碎片之中,祝轲惊讶错愕的表情,以及画面之中自己的表现,那时候的她,在这之前,应该是没有登录过光脑,也没有看到过祝轲发给她的消息,更没有见过祝轲本人。祝轲也并不知道她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还有她苍白虚弱的身体,像是一直都没有好过一样。
顾予闭上双眸,呼吸终于平稳。她冷静又仔细的回忆着第二个记忆碎片之中的画面,找寻到了之前遗漏的细节,那里面的父皇在宴会开始没有多久的时候就宣布了皇兄顾绍帝国继承人的身份。然而现实中,直到阮轻抱她离开宴会,父皇都没有宣布这个消息。
她想起之前在皇室内父皇对自己说过的要立顾绍为继承人的话,眼睫轻颤了下,假设那记忆是真的,那在她与阿澜的订婚宴会开始之前的这一段时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没有让父皇宣布立顾绍为继承人的这个消息。
会和...她的阿澜有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