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懂如何收割水稻,只照模照样收割了几捆,就罢了手,他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他主要是想去抓鱼。
这儿的梯田里养的主要是鲤、鱼鲫鱼,肥硕却灵活。靳南也不用村民放掉水,直接就着水摸鱼,摸出来的就扔进小桶里,午间房主就给做成鲜美的鱼羹。
只可惜来这里的第二天晚上就下起了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到第二天晚间才结束。
盛修和去村长家里与老人下了会儿棋,靳南不爱看老头子下棋就在屋里玩儿手机,这里的信号还好,只有些卡顿,虽然玩儿不了游戏但是看看电影还是可以的。
这天晚上很晚了盛修和从外面回来,雨已经停了,他手上拿着一把样式很土的大伞,鞋上也沾着泥,外面的路依旧泥泞潮s-hi。
这两天靳南都歇在盛修和的卧室,几乎把盛修和当做自己的大号防蚊摆件。
他见盛修和没有像前两天那样,也没洗澡换衣服就进了卧室,看来是还不打算睡觉,问道:“有什么事儿?”
盛修和道:“换上衣服跟我来。”
靳南不明所以,但还是换了衣服跟着盛修和出去,盛修和少有卖关子的时候,他想看看盛修和想干什么。
这儿的路潮s-hi泥泞很不好走,因此两人走得很慢,盛修和领着靳南在夜色里走了也有不短的一会儿。
这里的夜很安静,空气里只有虫鸣声与他们走路的脚步声,因为下过一场雨,这晚上凉爽许多,空气中是s-hi漉漉的清新味道,就这样慢慢地走在路上,人的心也慢慢地随着周围的环境安静下来。
宁静平和而闲适,脑中的纷杂的思绪都被清空,是一种很舒适的状态,这让人心情很好。
靳南不知道盛修和要带自己去哪儿,他也不急,只这样走着就很舒服。
直到看见一片竹林时,盛修和才缓下脚步,他带着靳南走进竹林,然后停了下来。
靳南饶有不解,借着微弱的月光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盛修和道:“仔细听。”
靳南看了盛修和一眼,然后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冥冥中似乎都在帮他,这一刻风都停了,万籁俱寂,安静得靳南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就在这时,一种很轻的、窸窸窣窣的响动传入耳中,当朦朦胧胧间捕捉到这一缕响动,凝神捉住它,完善它的轮廓,当靳南真正听清这声音后,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窸窸窣窣,嘎吱作响的,这微弱的,安静而卑微的声音在靳南听来却无异于一道惊雷,直直地劈碎了他心中一直堵塞不通的某处,那一瞬间,靳南似乎是明悟了什么。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年幼的海伦凯勒第一次明白手上流动的那个东西,就是老师在她手心写的er。
非常微弱的声音却带着能够直击心灵的魔力,没有人能不为它而震撼。
这是雨后植物疯长的声音,在黑暗的夜里,在无人发现的野外,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疯狂的生长着的,是渺小而伟大的生命。
靳南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盛修和拉过靳南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他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这就是生命。”
靳南感受着手掌下的心跳,一下一下强健有力。
这就是生命,靳南在心底默念。
他想到了雪峰之上巍峨的山川渺小的人,他想起盛修和带他看的石头缝里拼命开出的一朵无人关注的小野花,他想起荒芜草原上的处处生机,他想起村民的柴米油盐和欢声笑语,是了,还有雨后植物生长声,还有这颗跳动的心脏。
渺小而伟大的生命。
靳南下意识得揪紧了盛修和的衣服,激动不已,他想说什么,却喉头梗塞。
他手微微颤抖,最后他狠狠地扑入盛修和的怀中。
第53章 (虫)
两人在村庄里住了五天后坐上了飞回春田市的飞机。
靳南自从那天从竹林回来之后, 就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却说不上来。
下了飞机, 是菲亚开车来接两人,盛修和的行程一直是菲亚来负责,这次盛修和一走就是二十多天,公司里积压了不少事儿, 这之后的日程也被排得满满的。
盛修和有什么事儿一般不怎么避讳靳南,从下飞机到盛修和上车的那一段路, 菲亚都在向盛修和汇报之后的日程,靳南看着架势,估计盛修和连回家稍作休整的时间都没有就要直接去忙工作。
盛修和的日程报完, 车子已经开了有一段路了, 但菲亚似乎还有事儿没说,她有些犹豫得看了靳南一眼,还是说了, “索菲雅小姐不日将会回国, 届时夫人希望您能抽时间与索菲雅小姐见上一面。”
盛修和语气淡淡,“不见。”
菲亚又道:“夫人说倘若您不肯见,她会亲自带着索菲雅小姐来一趟。”
盛修和皱了下眉, “我知道了。”
靳南往常在这种时候从不ch-a嘴, 今天确是忍不住问了句,“是叔叔的相亲对象吗?”
盛修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菲亚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看来就是了呢。
靳南垂下眼帘, 盛修和的回答是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车子先把靳南送回了别墅,盛修和没有回家,如靳南所料想的那样直接回了公司。
彼得在家中,站在门口迎接靳南。
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