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准将阁下……”姜之峻别说喝茶,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磕磕绊绊半天,脸色涨红地最后道:“叫我姜之峻就行了,什么大舅哥不大舅哥的……”
谁知道,冯文庭却道:“那不行,你是我夫人的亲哥哥,这么多年,多亏你对他的教导,我应该感谢你。来,我们以茶代酒,先干一杯。”
他话一出,姜之峻就是脑子再蠢,也知道冯文庭把他弄过来,绝不是叙叙旧那么简单了。单纯叙旧,话里话外,何必强调姜之峻“亲哥哥”的身份,还“对姜彦春的教导”?这整个帝都谁不知道,姜家家里的烂事一堆,排在第一名的就是两个正室出的孩子对姜彦春的欺凌和打压。
姜之峻脸上呵呵的笑着,心里快哭了,原来是一场鸿门宴啊。他像上断头台一样,仰着脖子把一杯滚烫的热茶,灌进嘴里。
高热的茶水从口腔到肠子,都说火烧一样疼。他捂着胸口,坐在位子上不住的咳嗽。冯文庭像是不知道一样,关心道,“大舅哥,你怎么了?”他一边说,一边作势要起身,朝门外的侍者大声训斥道:“你们怎么做事的?倒茶也倒不好,瞧把我大舅哥喝得岔了气。快,去重新倒一杯,水再烧一热点,给我大舅哥好好润润嗓子。”
一杯还不够,还要再来?姜之峻的脸都吓白了。他想摆手说不用了,我不渴!你别再折腾我了!但是视线一触到冯文庭没有任何笑意的眼睛,话又从嘴边溜进肚子了。
冯文庭想整治人,还允许别人不接着玩吗?姜之峻苦笑。他放下手,虚虚扶着桌子,视线转到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姜之峻和冯文庭的姜彦春身上。
姜彦春总算看出来了,这冯文庭是专门在整姜之峻,没瞧见姜之峻脸上像死了妈一样的表情吗。
可是为什么冯文庭要对付姜之峻呢?他想不明白。
难道这就是冯文庭所说的对他的喜欢吗?姜彦春想笑,可真够无聊的。
侍者此时又端来一杯,一看就刚刚出锅的热茶,腾腾的热气看得姜之峻肠子都疼,他端着杯子,看着冯文庭,冯文庭却只是笑,对他点头,说:“大舅哥别看我,赶紧趁热喝。看你刚才咳得,平时要多注意身体啊!”
姜之峻能说什么?他闭上眼,心想死就死了,被烫死总比拒绝之后,被冯文庭用其他法子整死好!
就在他的嘴唇碰到杯壁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道:“行了,别玩了。”
姜之峻立马放下茶杯,抬头一看,姜彦春正在看着冯文庭,他的眼睛很漂亮,姜之峻是知道的。毕竟姜彦春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钻着他母亲的心慢慢长大。
但是那双眼漂亮则已,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人挪不开眼睛。
冯文庭一听他的话,眼睛里的光便柔和下来,姜彦春狠狠瞪他一眼,接着转头看向姜之峻。
似乎对着姜之峻他有些不自在,但是很快,他就镇静下来,对姜之峻说:“你把杯子放下吧,冯文庭跟你开玩笑的。”
我可不是开玩笑。冯文庭看着姜彦春线条优美的侧脸,心里这么说道。不过,既然你说我开玩笑,就开玩笑吧。
你最大,你说了算。
第二十七章 这个婚结的,可忒吃亏了。
冯文庭看够了姜彦春冷淡的表情,终于法外开恩地对姜之峻说:“既然我夫人开口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他靠着椅背,半垂着眼看着对面的姜之峻,说,“这样吧,你跪下来给我夫人磕两个头,就当给我陪个不是。”
夫人,夫人你个头。姜彦春不耐烦,他不等姜之峻那边回话,霍然起身,看不看冯文庭,从桌子另一边走了出去,站到了窗口边上,看着窗外的表演,他还是挺好奇的。
冯文庭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坐在位子上没动,看着姜之峻,轻声说:“大舅哥,怎么,我不受不住你的道歉了?”
姜之峻看着他的笑,冷汗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姜彦春不知道这位的厉害,姜之峻以前可是见过冯文庭亲手处置了一名对他不敬的男人。当时他脸上什么表情来着?好像也是带着微笑,慢条斯理看着那人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折磨致死。
从头至尾,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姜之峻那点自尊心还没燃起,就马上熄灭了。不说给姜彦春赔礼道歉,就是现在让他去死,他也不能说半个不字啊。
姜之峻抬头看向在窗口站着的姜彦春,咬了咬牙,慢慢站起身,朝他走过去。冯文庭在他绕过座位的时候,突然伸手让他停下来。姜之峻疑惑地转头,冯文庭十分淡定,他的指尖向地面指了指,意思不明而语。
不要打扰我宝贝了,没瞧见人专心地在看表演吗,没点眼色的东西,就地跪下,好好磕几个头。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姜之峻这人眼色确实不错,也很上道,既然打算丢脸,也不扭扭捏捏,当即一弯膝盖,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姜彦春察觉后面情况不对,回头一看,姜之峻的头都磕完了,人正要站起来。这时窗外放起来极为绚烂的烟火,五彩的烟火光芒从窗口投下来,照在屋内三人迥然不同的脸上,竟然都一齐和谐起来。
好像刚刚无事发生一样。
姜彦春正要说什么,冯文庭双手拍了拍大腿,从位子上站起来,朝姜彦春走过去。他走到姜彦春身后,双手伸展开,从姜彦春的肩膀两边穿过去,搭在窗沿边上。这个姿势,可以让冯文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