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玩儿,有需要再叫我。”
陆绪言有些急不可耐地拉着我上了借来的快艇,他似乎很兴奋,眉峰隐隐地跳动,像是在酝酿什么坏主意,一瞧他这副样子我就不放心,于是推开了他想拉桑桑的手,自己扶着桑桑跨上船,坐在我的身侧。
桑桑乖乖地由我搀着,尽管我们彼此都知道他根本不需要。
“孟梁,带剧本了吗?”陆绪言点了根烟,坐在驾驶座上,慢悠悠地开着船。
“我记住了。”我有些不乐意地应答,昨天晚上回家后桑桑已经睡熟了,我没舍得把他弄醒,也没有心情睡觉,便看了看陆绪言给我的那个剧本。
陆绪言说的没错,我能做的事非常少,或者说,他透露给我的计划内容非常少。简而言之,我要做的就是把桑桑送进天使之城的拍卖行,把他作为一件货品引荐给天使之城的线人,让他成为本周的拍卖物,进入那所教堂的“心脏”。
而天使之城的这位线人,就是公立收容所的一位副所长,分管流程审批一块,姓金,名字不详。
“你最好记牢了。”陆绪言哼笑了声,“帕特告诉我,那位金先生今天要来这里参加一位朋友的婚礼,这或许是一个相当好的机会,让他注意到你们,比你们找上门去更有利于我们计划的实施。”
“婚礼?在这里?”我忍不住皱眉。
“有什么问题吗?”陆绪言微微一笑,“蓝天,大海,教堂,还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么?”
我被他堵得没话说,心中又有些不满:“不是说好了明天去找他,怎么提前了?”
“我怕你反悔呀,孟先生。”陆绪言冲我眨了眨眼睛,“你看起来随时准备卷铺盖跑路的样子。”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导演先生,一边开船一边看风景,再去岸边买点薯条鸡块和小鱼干?”
“没错。”陆绪言仿佛没听懂我的讽意,打了个响指,“一会儿靠岸停一停,劳驾孟先生去买些补给,然后我和尊夫人好好地在船上‘聊一聊’。”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肝火上涌,恼怒地对他说:“你想都不要想。”
“孟梁。”一旁一直安静坐着的桑桑忽然开口道,“我和陆先生需要聊一聊一些具体的行动计划。”
“我不能听吗?”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不免让我有些委屈,“你们还得避着我?”
“我怕你会忍不住做一些不太合适的选择。”他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清凉的温度略略平息了我心头的燥火,“你要信任我,我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更不会伤害你。”
“我至少应该知道……”
“没事的。”他用两根苍白纤长的手指捏住帽檐,稍微往上提了提,然后低下头,亲吻了我的嘴唇。
我有些愣怔,又有几分羞涩,避开陆绪言好整以暇的目光,我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他像是得到了默许一般深深地吻我,大约是受到了情境的影响,我总觉得这个亲吻有些像爱情故事中常提到的告别之吻,又缠绵悱恻,又滞涩酸苦,啃啮间我的嘴唇被咬出血,他放开了我,托着我的下巴打量了一下我的脸,然后猛地一口咬住了我的脖颈。
“嘶……”我发出一阵痛呼,想让桑桑松口,然而我的声音却被陡然响起的钟鸣掩盖住了,紧接着,一阵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从岸上传来,我听到陆绪言肆意的笑声,只见他调转船头,忽然开了最高速往岸边驶去。
我连忙裹紧外衣,瑟瑟往船后缩,船离岸边越来越近,浅滩上游玩的人们不少已经注意到我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的汗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成为焦点,更何况陌生人羽箭一般射来的目光,我感到自己的皮肉血灵都洞穿了,那种变成寄居蟹的yù_wàng越来越强烈,甚至让我毫无骨气地想要躲到陆绪言的身后去。
陆绪言降了速,单手离了方向盘转过来看我,我蓦地撞进他的眼神中,只觉得他的目光黑而锋利,似乎把我里里外外都看了个真切,他抿了抿嘴唇,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来,意味深长地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孟梁。”
脑中炸了一声闷雷,我又一次地感到了头痛,突然起来的痛感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从第一回看到陆绪言我就觉得他眼熟,他的声音更是像新闻广播一样深入我心,可我确确实实不知道他是谁,也确确实实能够肯定我不认识这号人,可是他口中说出的话却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有理想,有抱负,你会站在礼台上谈笑风生,千万人的质疑只不过是你的踏脚石。”
“你记得自己第一次演说时说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进入蓝宫?你当时是怎么和导师说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陆绪言向我伸出手,石像一般动弹不得。
他要做什么?是想触摸我,还是想攻击我?或者他是想扼断我的脖子?
我像是被定住了手脚一般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然而就在这时,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陆绪言的手腕,我顺势抬起头,只见桑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地看着那个小丑。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忽然转过身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错愕的抬起了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安琪,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的理智逐渐回了笼,失重许久的脚掌终是又踏上了实地,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