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在亨利诊所前遇到了许家的管家,听说许老先生这几日卧病在床呢,你要有时间的话,记得去看看他!”
说完,他竟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若不是碰到许家的管家,他也不会专门进彼岸花了,工人已经接连罢工好几天了,工人纠察队跟同进会整日处于剑拔弩张之势,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啊。
“要紧吗?”舒瑶一听慌了,她的确有些日子没去看许常德了。
“应该是着凉了,天色渐凉,一早一晚温差大,老人的身体受不了啊!”沈涵飞感叹着,既然要说的事已经出口,他便不在继续逗留,接过服务员再次送来的咖啡,一反常态一口喝完,伸了伸懒腰后,他从雅座上站了起来,“这玩意还真提醒,立马有精神了!”
他说着,便抬腿离开,刚走了没几步,忽而又转回身,“哎,对了,秋盛誉回沪上了,他定会来找你的,你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舒瑶一怔。
记起前几日曾在舞厅里见过陈芳菲,当时她就觉得有些意外,原来是秋盛誉回来了,她回应一声,便目送沈涵飞离去。
翌日一早,舒瑶拿出前些日子买的上等人参,去往了许家。
政权几经颠覆,总统上台又下台,当局者也换了几次,许常德这号人慢慢地被时间遗忘了,许家门口早已没有先前的车水马龙,舒瑶道了许家,直接被管家引到了老先生的病榻前。
一进房间,舒瑶就看到了刘汉卿,对于他的出现,舒瑶颇为意外,政权几经更迭,当权人也换了几次,唯独刘汉卿这位走学术派的经济学家,地位还屹立不倒,不管是哪个政权,皆有他一席之地。
她本以为,刘汉卿就此会隔断跟许家的来往。
许夫人命管家搬来两张凳子,并排放在床榻前,舒瑶在看刘汉卿落座后,方才缓缓地坐在靠近床尾的那张上。
“汉卿啊,舒瑶啊,你说说,又不是什么大病,你们怎么还来了呢!”许常德嘴里埋怨着刘汉卿跟舒瑶,脸上却是欣慰的。
“学生今日刚回沪上,方听说老师生病,天色渐凉,老师一定要保重身体才是,这是学生前些日子托人从东北买的人参,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刘汉卿将他带的礼物拿给许常德看,许常德嘴里推辞着,脸上却乐开了花,恍然间病好了许多。
舒瑶见刘汉卿的礼物跟自己的一样,便未多言,只是笑笑跟许夫人询问一些许常德饮食方面的事。
两人在床榻前呆了没多久,管家就来说,亨利医生来了,舒瑶跟刘汉卿见状便表示要离开。
临走之前,许常德道:“舒瑶姑娘一个人支撑着偌大的舞厅,汉卿啊,老师已经老了,不能帮她什么了,你不能坐视不管啊,她在法国人的地盘上,若是有难,你得帮她啊!”
刘汉卿拱手,“老师放心,我与仁甫亲如兄弟,舒瑶姑娘的事便是我的事,学生会在所不惜!”
亨利医生进,两人便离开了许家。
得知舒瑶是做电车来的,刘汉卿主动提出送她回去,眼看着太阳慢慢悬在正空,距离中午越来越近,舒瑶没有拒绝,便上了刘汉卿的车。
“真没想到,那日在香城,一语成谶,你竟真是仁甫兄的女儿!”刘汉卿发动车后,主动跟舒瑶说话。
舒瑶“嗯”了一声,“刘先生好眼里,我与父亲都没发现这事,竟被您一眼看出来,想来好生惭愧!”
刘汉卿“哈哈”大笑,“你那是因为不了解你父亲的秉性,我与他是多年好友,那厮是个处处留情的,见你眉眼间跟他有几分相像,自要怀疑一下!”
刘汉卿前半句声音洪亮,后半句慢慢没了声响,对人家女儿说自己父亲的fēng_liú史,到底不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这出尴尬,在之后的时间里,两人处于静坐无言的状态里,直到车子停在彼岸花门前,舒瑶要下车之前,刘汉卿才说了第三句话,“给!”
他递给舒瑶一封信。
信封上只写了两个字“舒瑶”,但看字迹,是许攸宁无疑。
很显然,只是由刘汉卿转交过来的信。
舒瑶有些诧异,先前都是许家管家把信送来的,今天怎是由刘汉卿转交!而且刚刚许老先生对信的事只字不提。
但这一丝讶异,很快就被舒瑶忽略,指定是刚刚在自己到达许家之前,许老先生把信给他,让他转交给自己的。
“谢刘先生!”舒瑶双手接过信,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