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来想去,终于还说开了口:“许老,我有一事想问,不知……”
“但说无妨……”许常德痛快答应。
秋仁甫深吸一口气,“许老,自从您定居沪上后,从未给任何人当做说客,今天缘何来撮合秋、舒两家?”
许常德微微一下,那表情好似再说,原来你要问这个。
他深吸一口气,“我之所以要撮合你们两家,追根究底还是为了舒瑶小姐!”随后,许常德便把他晨练时,被人撞进护城河里,舒瑶在去拜访史密斯先生的路上巧遇,奋不顾身挺身相救的事娓娓道来:“若不是舒小姐,估计此刻我就带在医院里了,在救命之恩面前,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秋仁甫听完,不由地反问,“是哪些莽撞小厮所为,把您撞到河里,还不管不顾!”
许常德倒也干脆,一抬手就指向跟着秋盛誉来的那几个穿运动衫的年轻人,“就他们咯!”
秋仁甫眼斜过去,那几个年轻人吓得身子一躲,几乎要跪下:“老爷饶命,我们也是奉秋少爷的命令去护城河的,撞到许老先生实属意外啊!”
是儿子让他们去护城河的?
今天方琦乘坐人力车去了史密斯先生那,史密斯先生的工作室就在护城河旁。
秋仁甫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勃然大怒,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秋盛誉脸上,“你个败家玩意!”
秋盛誉“嗷”得叫了一声,昏死过去。
七八个下人上来,把秋盛誉抬走,按照秋仁甫的命令送完了郊区外庄上。
混乱过后,刀白莲、丰振芬等人上前来道别,舒轻语有些呆愣地看着许攸宁,那日在秋仁甫府邸的宴会上,她可是清清楚楚听到许攸宁说舒瑶是自己未婚妻的,怎到了沪上一切都变了呢。
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就这么没了……
舒轻语有些不愿接受,她缓步走到舒瑶面前,本是要询问舒瑶是留在秋家,还是跟她们回去,话还没开口,舒瑶朝秋仁甫道:“我来的急,没跟外祖母说,想随舅妈们先回舒家!”
她面上呆滞,没有半点表情,声音也很轻,好似生命弥留之际最后吐字一般。
秋仁甫着实心疼女儿,既然已经父女相认,按常理,舒瑶是不能跟着回舒家的,但他也知她心里难受,所以没阻止,叮嘱舒瑶要好好照顾自己,过几日自己会亲自上门把她接回来。
舒瑶“嗯”了一声,朝秋仁甫行礼后,又朝许常德作揖,随后,便跟着刀白莲一行人朝门外走。
她步履轻盈,走到许攸宁身旁时,还特意停下来点了点头,那模样宛如像是遇到老朋友的从容。
“舒瑶……”许攸宁想拉住她,还未抬手,她早已轻飘飘地从他身旁走过。
许攸宁的手悬在半空中,握不住一缕芬芳,只剩下无奈的惆怅。
吴璇颐看着许攸宁失落的模样,旋尔明白,许攸宁为什么会突然回沪上。
原来是为了这个女子。
她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着舒瑶离去的背影,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酸楚。
舒瑶跟着刀白莲等人出了秋家,上了门口等待的人力车。
她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沮丧,可人力车跑起来,风拂过她的脸,眼泪不自主地就落了下来。
上世,她未曾亲自确认过吴璇颐跟许攸宁的关系。
今生,初次见到吴璇颐,就听闻她是许攸宁的未婚妻。
舒瑶心想,这样也好,可以彻底断了跟许攸宁的关系了。
她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可车夫越跑越快,风也越来越急,到最后,眼泪彻底刹不住,在她脸上流成了河。
刀白莲坐在最前面的人力车上,越琢磨越想不明白,女儿明明告诉她,舒瑶是许攸宁的未婚妻,看许常德那么维护舒家,她也接收了这种说法,可为什么许攸宁一出现,他未婚妻就变成了吴璇颐了呢。
是女儿消息有误,还是许攸宁辜负了舒瑶啊。
她转过头,想找舒瑶问个明白,却见舒瑶脸上泪光闪闪,到嘴的话便咽了下去。
四辆人力车带着四人直本舒家,路过裁缝铺,转个弯就看到舒家大门,人力车依次排好,停在门口,付钱、四人下了车。
刀白莲担心舒瑶,上前扶住了她。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