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菘第二次打来电话时,柳洵云刚刚回府,自从柳长跟陈芳菲来报,舒瑶的确消失后,她的心情大好,接连两天都去香城最大戏院听戏。
刚刚回府的柳洵云有些疲惫,本不想亲自去接听电话,但一听是投背山打来的,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她每月都会亲自去投背山查账,偶有发生意外,孙菘也都会自行解决,从未出现过打电话来白家找自己的事。
她赶紧起身整理一番,匆忙朝院外走去。
柳洵云刚迈步出院门,就跟柳长撞了个正着,他手里拿着刚摘下的新鲜草莓,见到柳洵云,双手往前一捧,“姑姑,这是新摘下的草莓,我特意送来孝敬您,您这是去哪啊!”
太阳正慢慢落下山,余晖洒在红彤彤的草莓上,看起来像是撒了一层金子,让人很有食欲。
柳洵云也知柳长无事不登三宝殿,知道他来献殷勤绝没有好事,“我正要去前厅接个电话,你若不着急,就先回家,姑姑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忘,明天就帮你操持!”
这已经是柳长第三次听柳洵云说这话了,他心里咒骂柳洵云又糊弄他,嘴上却堆笑道:“姑姑说的哪里话啊,我今天真的只是来孝经您的!”
他一拱手,“这么晚了姑姑去接电话,莫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侄子能帮上什么忙吗?”
本来柳洵云特不待见自己这个侄子,但经历舒瑶这回事,她对柳长的看法略有改观,加之最近她身边确实缺少信得过的人,便点点头,“那你随我来,待我接听完这个电话,咱们再做定夺!”
“好咧!”柳长咧嘴高兴应声,他其实并不担心柳洵云放他鸽子,帮柳洵云做的坏事越多,他拿捏的把柄越多,得好处是迟早的事。
柳洵云带着柳长去了前厅,刚拿起话筒,就听到孙菘在那边着急吼道:“我的好表姐啊,你可算是接电话了,你可不知道,今天于美清来了!”
于美清去投背山了!
柳洵云踉跄一下,差点跌倒,她赶紧扶住一旁的椅子,压低声音,警惕地问道:“那她发现了?”
若不是发现什么,孙菘也不可能给自己打电话啊。
“嗯,是,她知道投背山的秘密了,为避免秘密泄露,我把她绑了,表姐您看……”
听到孙菘在询问自己的意见,柳洵云思忖半晌,于美清啊,于美清,今年你凡事都跟我作对,既然落我手里了,那休怪我不客气了。
她从齿缝里透出四个字:“处理了她!”
孙菘处理了于美清,待东窗事发,自己有人证,证明自己一直在府里,这事就扯不到她身上。
“好!”孙菘干脆应声,“我现在就去办……表姐,你先别挂电话,还有一事要跟你汇报!”他听出柳洵云有挂电话的意思,赶紧快速说道。
“说!”
“我们这来一胖两瘦三个女子,说是从白家山里庄子回来的,其中一人自称是人美侄女,表姐,我都多少年没见过侄女了,你看……”孙菘起先并不相信白人美是白家千金的事,但通过对楚歌、连翘的问询,他意识到被关到草房的胖丫头可能真是白人美,所以刚刚才跟柳洵云确定。
“她长得什么样子?”柳洵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地想起,中午听戏时,心里就慌得要命,难道真的是白人美出事了。
孙菘赶紧把白人美的模样描述给柳洵云。
当她说出那女子肩膀上有块红色胎记时,柳洵云的眼泪当即夺眶而出。
错不了,是白人美。
“我,我现在就去你那!”柳洵云顾不得避嫌,撂下这话,便挂掉了电话,女儿一定是受不了山里庄子的苦,这才偷跑出来的。
这也好,于美清你现在落我手里了,正好人美也在投背山,我要亲手把你加在我们母女身上的羞辱一并还给你。
从前厅出来后,柳洵云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柳长,你带着这个去后街哑巴胡同,找一个叫杨阿白的,让他带上二十个兄弟,说我在城门口等他!”要去投背山教训于美清,自然不能用白家的人,这个杨阿白是她年轻时的追随者,纵使她嫁进白家多年,杨阿白也一直未曾放弃,多次承诺,只要她一声令下,自己便会赴汤蹈火。
柳长对杨阿白略有耳闻,知道他是哑巴胡同一霸,听姑姑让他拿着玉佩去找杨阿白,料到是出了什么事,未做迟疑,把玉佩往怀里一塞,踱步离开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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