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上世,还是今生,舒瑶一直都认为陈芳菲是个颇有手腕的。
但正如凤舞所言,被柳洵云撵出府还能回来的,她却真的是独一份。
舒瑶不由地想起,陈芳菲专门把自己跟许攸宁的传闻告诉母亲的事,攻于算计的陈芳菲,绝对不会莫名其妙做这么白痴的事。
舒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舒瑶委托凤舞先去荼蘼,帮她照顾一下白零露,随后便继续朝学堂而去。
结果她刚到学堂门口,就听到学堂里间传来一撕心裂肺地怒吼:“你给我滚!这里是白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不好,母亲出事了。
舒瑶赶紧冲了进去,就见许梅芳正拦着母亲,而母亲因为愤怒涨红了脸。
见舒瑶进来,许梅芳赶紧招呼她过来搀扶舒燕琬,“哎,我本要去帮着大小姐做草帽,熟料竟发生了这种事!”
许梅芳边说,边朝着墙角抬了抬下巴。
舒瑶顺着许梅芳的指引看去,却关三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一见舒瑶进来,他从地上坐了起来,背靠着墙壁,跟耍赖似的朝着舒瑶嚷嚷道:“正好舒瑶来了,你给评评理,我受伤了,来找你娘回去照顾我,她非但不回家,还吼我,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说说,这还有天理嘛!”
“你受伤了?”舒瑶踱步上前,站在关三面前,她左看右看,终于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脚踝上破了一小块皮,“就这伤?”
舒瑶明白母亲的愤怒,关三简直故意来无理取闹的。
“这伤怎么了?”看舒瑶上前来打量自己的腿伤,关三不由地有些心虚,他来白家喊舒燕琬回去,当然不是为了让她照顾自己。
这些日子,关三赌运不佳,接二连三输钱,因此欠下了债,明天就是还债的最后一天,债主说,再不还钱就卸了他的腿,眼看别无他路,他才跑来白家想骗舒燕琬回家,待明日债主上门,便让债主擒了舒燕琬去顶账,谁料,一向温婉的舒燕琬不知从哪来了暴脾气,竟不从他。
关三把腿抽回,朝着舒瑶嚷嚷道:“眼看着就要夏天了,天这么热,若是流汗或者不小心滴上水,化脓都是小事,说不定我这脚就废了!”
关三说完,便扶着墙站了起来,“舒燕琬!我就问你,你回不回家照顾我!”
“关三,你别无理取闹了,就你那点伤,出了门说不定就好了!压根不需要人照顾!”许梅芳看不下去,出口呵斥关三。
她跟舒燕琬公事这么多年,对舒燕琬这位名义上的丈夫的无赖行径略有耳闻,也知道舒燕琬母女鲜少回家就是为了避开关三。
一个大男人,不做工、不挣钱,整天就知道喝酒、赌钱,靠女人养着,许梅芳从心底鄙视他,所以,忍不住出声帮舒燕琬。
被许梅芳这个外人呵斥,关三顿觉面子上过不去,破口大骂道:“我们家的事你瞎操哪门子心!我听说,你跟舒燕琬,白天一起教课,晚上还睡一张床上,是不是没人娶你,你看上我婆娘了!”
许梅芳哪里受过这般侮辱,当下便涨红了脸,“关三,你,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呵呵,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是不!”关三仰头大笑,并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指着舒燕琬道:“舒燕琬,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回不回去照顾我!”
跟关三过了这么多年,舒燕琬能猜出她此番回家定是凶多吉少,“不回!你又不是真的需要人照顾,我回家干什么!”
“好,不回是吧!”关三闹了,他狠狠地指了指舒燕琬的鼻尖,随后故意一瘸一拐地出了学堂,“都来看看啊,舒燕琬跟许梅芳苟且上了,家也不会了,我生病都不管了!都来看看啊,白家学堂的女先生们,不要脸了!”
关三一出学堂,就干嚎上了。
此时正是中午,主子、下人们都在休息,整个白府正是一片寂静,他这一嗓子,直接响彻了整个院落,就听到陆陆续续有人开门出来听动静。
有了观众,关三更来劲了,他直奔用来当上课铃声的小锣,抄起小木棒,“铛铛铛铛”敲个不停。
“快来看啊,不要脸了,贱人苟且上了,丢死人了!我关三没脸活了,竟让个女人给戴绿帽子了!”
许梅芳气得脸煞白,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卑鄙无耻之人。
但她终究是个斯文人,跟关三这种无赖拉不下脸,气得只能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