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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阔大的宅院和陆宅一般,也是典型的旧式庭院。白墙黑瓦、红柱绿窗,潺潺的溪水从假山石间流过,汇聚进锦鲤翔集的荷塘里,这水听说正是从幽河中引来,清澈见底。
瑶姬幼时便是在这座大宅里长大,一直到十七岁出国读书,陪伴她的大多数时候都只有祖母。
小城里的旧宅,族里那些堂兄堂姐是不乐意住的,包括如今的族长齐老爷,也总是领着夫人长子住在热闹时髦的京师。
不知为何,他却将小女儿放在了乡下,由母亲抚养长大。明面上的借口是母亲年纪大了,所以让小女儿替他承欢膝下尽孝,如今瑶姬想来,父母与她不亲近,会否—开始就是刻意为之?
并非她想要恶意揣度齐老爷,陆齐两家背后在筹谋的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假若她和陆寒深的婚约真的别有内情,或许很早以前齐老爷就打算把她这个女儿给舍出去了。
这么多年,她心里最信赖的亲人实也只有祖母一人,所以一听说祖母病重她便马不停蹄地回国,如今祖母要见她,她虽然担心着陆寒深,叉还在费尽心思思索如何逃走,依旧是焦急无比,盼望着立刻见到祖母。
当下他们一行人在老太太的正房外停下,远远地瑶姬就听到了祖母的喝骂声,还有婆子丫鬟的劝阻以及瓷器摔碎在地的声响。
瑶姬顾不得跟齐老爷说话,就要掀帘进去,李妈妈跟在她身后也要举步,她回身看了一眼:”妈妈就留在外头罢。”
”可是….,”
“怎么,“她冷下了脸,“我连在自己家里都没点子自由了?爹,”她对着齐老爷道,”祖母在人前总要收拾得妥妥帖帖,她如今病得这般严重,教外人看去了,老人家心里怎么会痛快。”
其实齐老太太病糊涂了的样子许多佣人都见过,但那些说来是齐家的佣人,李妈妈和她带来的婆子却是外人。
齐老爷想了一下,也道:“你说的是,妈妈不如就留在外面罢,屋子就这一间,尽可放心。”
因她向来孝顺祖母,这般着紧老太太,倒也无人觉得奇怪,李妈妈只好听从,领着人守在门外。瑶姬和齐老爷掀帘进屋,只见满地的碎瓷片,还有翻倒的桌椅。齐夫人正躲在几个婆子后面脸色苍白,想是被发疯的老太太给吓住了。
她一见齐老爷来了,顿时跟捡到救命稻草一般迎了上来:“老爷,你可算回来了,”看到瑶姬,面上不由有几分尴尬,“……是囡囡啊。”
瑶姬没理她,草草—颔首,忙上去抓住老太太的手:”阿婆,是我,囡囡回来了。“
老太太今年已经快七十了,头发白了大半,原本她清醒的时候,用抹额束得整整齐齐,此时有大半都散乱在外面,显得她愈发苍老。
瑶姬不由鼻头一酸,见她愣愣地,眼睛里都是浑浊,放轻了声音:“阿婆不认得我了?我是囡囡啊。”
她慢慢地,牵着老太太坐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祖母的手背,一只手帮她整理乱发。而方才还在大喊大叫的老太太像是真的安静了下来,任由她扶着坐在榻上,也不说话,只是迷茫地看着瑶姬。
”咳,”齐老爷清了清嗓子,”看来老太太就是想你了,”他身为亲子,却无论如何都安抚不好老太太,此时面上有些挂不住,走上来便想表现一番,“娘,你可还认得我?我是佩林。”
谁知他一靠近,老太太猛然又叫了起来,手脚乱蹬着挣扎,瑶姬忙温言抚慰:“阿婆,阿婆,囡囡在这里呢……”又给齐老爷使眼色,“爹还是先出去罢。”
齐老爷闹了个没脸,将袖子一甩:“罢了,太太,随我去外间。”
两人一走,呼啦啦带走了一大堆佣人,只剩老太太屋里伺候的那几个守着。瑶姬一眼扫过,没看见张婆,她只好随口吩咐一个小丫鬟:“去给老太太沏壶茶过来,要温温的,加两勺蜂蜜,不要多。”
小丫鬟领命而去,她才又柔声抚慰着祖母,将老人皮肤已经松弛的手捂在掌心,这双手在她小的时候,也总是这般捂着她,牵着她去看鱼看水,冬天给她取暖。
她心中的酸涩难以言表,有一瞬间甚至想带着祖母一起离开。忽然,那只手回握住了她。
“囡囡……”老太太低声说。
瑶姬一惊,刚准备开口,老太太加重了力道,把声音压得更低:“不要说话,听我说。”
“现在是个机会,你快从后面的窗子翻走,张婆在外面等着你,你的行李在她手上,她会带你出西角门,离开了这里,再也别回来。”
阿婆……瑶姬瞪大了眼睛,疑惑与惊愕溢于言表,只见眼前的老人目光清明,哪里有一分一毫糊涂了的样子。
“别怕,阿婆不会害你。我听说你有孕了,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把你从那个狼窟里弄出来,原本不必这么着急的,但现在已经等不得了。”
“你爹不是个东西,记住了,千万不要信他的话。还有你娘,她是个糊涂蛋,没主见,性子又软,你也不用指望她。”
说到这里,老太太像是有些喘不上气,停了一下:“阿婆年纪大了,没办法再护着你,你从这里离开,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阿婆,”她终于说出了压抑的两个字,“你呢,你怎么办。”
“阿婆本来就活不长了。”老太太笑了一下。
她在瑶姬的记忆中,从来都是个严肃的老人,此时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