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几个褐衫的汉子排众而出,为首的一个面色冷峻,大喝一声:“都让开,让开。”
众人不禁看过去,已是不少人向那戴着管事戴圆帽的汉子拱手行礼了:“邓档头好……”也有人不明就里,悄悄问:“邓档头是谁?”
“你连这都不知道,这是东厂的人来了。”
正是议论纷纷的时候,邓档头已带着十几个褐衫番子跨刀进去。这里一向是东厂的地盘,现在锦衣卫突然杀出来闹事,早已引起了东厂的注意,只是谁都不曾想到,这姓柳的居然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这邓档头便是东厂派驻这里的地头蛇,一收到消息便感觉到事态严重,慌忙之下召集了十几个番子赶过来。
“是谁敢砸莳花馆?”东厂办事,一向是蛮横无理,自有一番威势。邓档头进来时虽然看到了身穿钦赐飞鱼服的柳乘风,却还是大喝一声,将这楼中的校尉吓了一跳。
柳乘风笑吟吟地坐在椅上,好像是专侯邓档头来一样,冷笑一声道:“是谁敢在本官面前喧哗!”
邓档头看到一片狼藉的莳花馆,脸上的横肉一阵抽搐,心中已是勃然大怒,锦衣卫砸莳花馆,不啻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东厂的脸,动摇东厂的权威。
邓档头踏着大步过去,冷冷地看着柳乘风,怒道:“原来是新上来的柳百户,咱们东厂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带着人到莳花馆来闹事,却是为了什么?”
柳乘风依然冷笑道:“井水不犯河水?那么我问你,你是谁?”
邓档头傲然道:“鄙人东厂档头邓通。”
柳乘风笑得更冷:“一个档头是几品官?”
邓档头呆了一下,档头在东厂无品无级,没有官职却有实权,相当于队长的级别,与锦衣卫的总旗也差不了太多了。更何况东厂大多数时候都凌驾于锦衣卫之上,所以一个档头,比之锦衣卫里的百户更有权势一些。
柳乘风豁然而起,他这一站起来,边上已有二十多个校尉聚集起来,站在了他的身后,柳乘风一步步地走向邓档口,冷笑道:“本官是世袭百户,朝廷钦赐的正六品武官,你是什么东西,不入流的货色,也敢当着本官的面咆哮?还不跪下给本官磕头行礼?怎么?难道你要以下犯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