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季越东为什么这么说,但真是冤枉他了。
回来的时候他衣服湿着,所以脱掉常服换的家居服,是一套冬天的款式,上身棉质套头长袖上衣,下面宽松的直筒型长裤。
苍天有眼,就这一身,想“衣衫不整”都难!
而且,司渺把领口往上拽拽:“我朋友不多,这是我第一次邀请......朋友一起看电影。”
第一次?
抓住这个字眼,季越东心情平复许多。
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还得多说几句防患于未然。
季越东轻轻咳了一声,要求道:“以后也不准这么和朋友看电影,想看就去电影院。如果非要在家看,就坐桌子上或者沙发上看,不许在床上。”
季越东很少对他提要求,好不容易提这么一次,司渺当然满口答应,点头如捣蒜。
末了还加了一句:“我不和别人看。”
我只和你看。
季越东这才满意,拧开两瓶果汁,把注意力放回到电影上。
这个片子的时间偏长,中间有一段剧情略显平淡的地方,季越东坐累了,手撑着床换了个姿势,顺便往小朋友的头顶揉了一把。
结果那家伙一动不动,季越东低下头,只见刚才还看得津津有味的人,竟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季越东轻笑一声,把还播着电影的手机锁上屛扔到一边,然后一只手臂垫在他脖子下,一只手臂抱着他膝盖弯,想将人翻成平躺的姿势,让他睡起来更舒服点。
碰到后颈的一瞬,却感觉到那处皮肤滚烫,已经不是正常人该有的体温。
季越东心里“咯噔”一声,立马用手背测了测司渺额头的温度。
一样都特别烫——他发烧了。
季越东赶紧拍拍他手臂:“小朋友?”
叫了两遍才得到应答,司渺迷迷糊糊:“嗯?”
季越东:“车钥匙在哪里?”
“你......”司渺喉咙又干又哑又疼,说话特别吃力:“你要车钥匙干嘛?”
想到某个可能性,司渺忽然清醒一大半:“你、你不是要走吧?”
季越东气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种事?
“我是要走,”季越东看着表情迅速垮掉的司渺,无奈道:“我带你去医院......能不能自己坐起来?”
“哦,不走就好......去医院干嘛?我不去。”
“你发烧了,得去医院检查。”
“我没发烧,”司渺坚持,“我不去!”
季越东看着这位跟虾一样,烧的满身通红的小朋友,都这么明显了还嘴硬,也真是怪厉害的。
“给你三秒钟时间自己坐起来,”季越东懒得跟他继续掰扯,“要么我就抱你了。”
季东东要抱他?
还有这等好事?
有季东东抱,谁会想不开的自己坐起来,那不是缺心眼么。
司渺眼睛一闭,摆成一个“大”字形,耍赖道:“我起不来了。”
话虽这么说,就算脑子不太清醒,司渺还是感觉有点羞耻的。好在脸本来就是红的,从表面看不出什么变化,司渺硬着头皮等着人抱他。
季越东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又没法跟病人计较,躬下身子把司渺打横抱起,根据指示从抽屉里翻出来钥匙,匆匆忙忙开门下楼。
司渺光顾着闭眼害臊,季越东又太着急,以致于他们都没看见,端着姜汤的梅梅惊讶地捂住嘴巴,闪进拐角。
然后不知想起什么,抖着手臂,冲他们的背影拍了一张照。
姜汤溅出来,打湿了她的花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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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别的毛病,就是普通小感冒,这两瓶药挂完可以回去了,我给他开了点润喉片,单子在这儿,前台交完费后去药局拿药。”
“好,谢谢大夫。”
季越东拿着单子去交费拿药,办完一切捏着药盒回病房时,瓶子里的药差不多下去一大半。
司渺从打上针开始就睡着了,因为季越东来的私人医院,此时vip病房里挂水的患者只有他一个。护士也没离开,一直在旁边照应着。
季越东走过去,轻声将药盒放在床头柜,护士看见一只极好看的手伸过来,便知道是这床的陪护人员回来了。
护士是眼见着这位高大冷清的男人把患者抱进来的,作为医护人员,她平时看过的帅哥不少。
但这么帅的极少见到——还一次见俩,她花痴之余不禁好奇起他们的关系来。
“先生......”护士起身,想给季越东让位置。
“不用,”季越东又摸了一把司渺的额头,感觉没刚才烫了,小声说:“你看着他,我一会回来。”
交代完,他走到走廊尽头的吸烟区,给自己点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