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明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8点20分了,离飞机起飞只剩下40分钟的时间。知道飞机是要提前半个小时关舱门的,急匆匆买了机票,换登机牌,安检,直到上了飞机,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才算喘了口气。他的座位号码是21a,是临窗的座位。
一般来说,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是单身一人的旅程,是都很想在飞机上有个什么艳遇的,王梓明也不例外。只是飞机马上就要关舱门了,身旁的两个座位还都是空的,这让他多少有点遗憾。
8点40分的时候,飞机的舱门还没有关上,这比正常的情况下已经晚了十分钟了。直到8点50,乘客中有人着急了,问空姐是怎么回事。空姐说,还有一位客人马上就到,因为她是我们南航的vip客户,所以飞机要等她的。乘客中就有人愤愤不平起来,说什么维爱屁,总不能因为一个人耽误大家的时间吧。
这时候,一个个头高挑,皮肤白皙,身材,气质文雅的女人急急忙忙登上了飞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耽误大家时间了。她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频频朝两边的乘客点头致歉。飞机上有不少人都在憋足劲要户的庐山真面目,见上来的是一年轻漂亮的女人,又这么客气和大家道歉,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开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养起眼来。毕竟对于男人来说,没有谁有定力能拒绝美女的。
王梓明一眼看去,就觉那女人好面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忽然想起了昨夜做的那个梦,不正是这样的场景吗?忍不住在心里叫道天啊,难道真有梦想成真这样的好事?拿眼直勾勾地去看那女人,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梦中人。眼见着空姐把她领到了自己的座位旁,王梓明的心止不住怦怦地跳了起来,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女人很礼貌地朝他点头,王梓明也拿出个很有风度的笑给她。看她的箱子比较沉重,赶紧站起来帮她放到行李架上。那女人莞尔一笑,说,谢谢。坐了下来,飞机就开始滑行了。
空姐在提醒乘客们关闭手机和手提电脑。王梓明前后左右看了看,整个飞机都坐的满满的,唯有他的这个座位上只有他和眼镜女人两个人。眼镜女人的座位号码是21c,两人的中间隔着一个空位。王梓明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天的安排,昨夜的梦,看来真的要从演习变为实战了。
王梓明以一句“请问您是在北京上大学吗”的黄金开局搭讪成功,接下来的一切,换座位、吃巧克力、互留手机号码,就像许许多多艳遇的开始一样,很老套也很俗套。所有的这一切,王梓明已经在梦里做过一遍了,现在只不过是复习,所以各个程序进行的很轻松也很顺利,丝丝入扣,一步不差。只是梦中的女人面目模糊,眼前这个女人更漂亮,更真切,更有血有肉,更活色生香。有一点不同的是,梦中的王梓明是把女人的手机号码写在了手掌里,这次是记在了手机里。王梓明往手机上输号码,刚想问问她贵姓,那女人就说,我叫林微,树林的林,微风的微。王梓明说,真有诗意的名字!树林里的微风,一定是是春日的午后,有着暖暖的阳光。林微很大方地笑,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您这人挺有意思。看林微在手机上记自己的号码,王梓明也赶紧自报家门,说,王梓明。梓树的梓,明亮的明。林微就笑着说,梓树的叶子是可以吃的,树皮树根都能入药,你浑身是宝呢。王梓明就高兴地说是吗,如果不是遇到你,我还不知道我这么有用呢。女人接着说,不过在北方,梓树主要是一种观赏树种。王梓明说,哦。
王梓明和林微在大学都是学中文的,所以共同的话题特别多。他们的话题转变的很快,半个小时之内就聊了好几个。一会是双方都在使用的挨粪手机,一会是文学,一会是网络(顺便互留了qq号码),一会又是对某个城市的印象,谈兴很浓,大有相见恨晚之势。他们窃窃私语的交谈引来了前后想睡觉乘客的不满,频频侧目,对王梓明在飞机上泡妞的行为非常嫉妒。旅途短暂,王梓明装作没看见,抓紧时间和林微交流。通过交谈,知道她是国内某知名新闻网站的记者,北京人,已婚,儿子刚满一岁。林微问王梓明,您一个人是要去北京旅游吗?
王梓明说,不是,我是去上访的。上访?林微睁大了眼睛,很诧异地看王梓明。王梓明觉得自己的话说的不妥,没把问题说清楚,容易引起误会,赶紧补充说,不是上访,我是去截访的。截访?林微的眼睛睁的更圆了,说,你,你为什么要去截访?截谁?
王梓明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地对林微讲了。末了说,我这次去北京,就是要把上访人截回万川的。
林微认真地看了看王梓明,似乎很失望,说,哦,是这样啊。然后,不再和他说话,开始转脸看窗外的朵朵白云。
王梓明在这以前还没有深交过戴眼镜的女人。想起《围城》上那句话:男人不和戴眼镜的女人调情,看来戴眼镜的女人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严谨,不懂风情。只是这个林微,本来就漂亮,戴了这幅黑框眼镜后,看上去更是超凡脱俗了。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比不戴眼镜的女人还要风情好多。这让王梓明开始怀疑“男人不和戴眼镜的女人调情”这句话到底有没有说服力。
察觉到林微的情绪起了变化,王梓明觉得,她很可能是对“截访”这个词太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