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次他们居然打得和我们一样的牌,放低市场开发的口子,以自助式后台服务和外包同时向实体零售和电商推大力广大数据库的理念,我们……慢了一拍。”
轰鸣声最初始于耳廓中央,沿神经共鸣整个大脑回路,安靖是拳台上壮志未酬的拳手,却连一个回合的亮相都没有被施舍,就得到一个k.o.的结果。
岂止一步之遥的距离。
“宸天的动作不可能那么快!”他们刚获得灏宇国际的项目,现在正应该分身乏术,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完成另一项竞技。
安靖的设想是正确的,但同时也陷入一种思维陷阱,而带他打破这种思想禁锢的人,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为什么不可能?”和悦的低沉,永远充满了平静的震慑。
安靖感觉自己的右眼皮,正以不受控制的速度,跳嚣。
难道说……安靖的眼前一黑,几秒钟后,光线回到他的视网膜上,他渐渐看清那张温雅地露着笑意的脸。
灯光打在他立体的五官,那深邃的眼睛看起来邪祟如魔。
待到视物大明,他才看清,哪里有什么邪魔,高大的男子,银色的西服只在胸口的位置饰有一团金色的丝帕,分明俊伟如神祇。
他怎么就忘记了,在鼎盛和宸天的拉锯战中,灏宇才是那个手持橄榄的胜利之神。
“他们很有实力,如果只是一个契机。”程扬禹也的确不负神祇之名,“灏宇向来乐为伯乐,更何况是宸天这样难求的宝驹。”
多么讽刺,当初程扬禹获得鼎盛股份的时候,说的也是一样的话。
“程总。”安靖觉得自己刚从炼钢炉里出来,就结结实实地扎进冰水里,全身的血液迅速凝结了,“别忘了你现在也是鼎盛的董事!”
“原来安总监还记得。”程扬禹的笑十足讥诮,好像在他结冻的脸上重下一锤,活生生砸扁了他的尊严,“那么作为鼎盛现任的首席执行官,我能不能以最大持股人的身份请你解释一下,造成鼎盛今日状况的原因?”
原因?安靖在心里咀嚼这两个字。
冷却下来的身体灌了铅,心到反而透亮了。
呵呵,不过是他们两个看上同一个男人。
哦,对,还上了同一个男人,用一样令人不齿的做法。
他安靖时到今天才明白,自己努力爬上一个方尖的塔顶,也只不过在华丽舞台上一个匆忙的亮相,程扬禹就等在那里,不慌不忙,羽扇纶巾,谈笑间,赐他一个灰飞烟灭。
“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安靖抹了把脸,做出一个请便的姿势,上扯的嘴唇挤出古怪的笑容,但下撇的眉梢都快让人错觉他在哭泣。
嫉妒是一匹撒缰的野马,不甘敬叨末座,不落于人后。感情的世界里,嫉妒是心头的刀,穿肠的毒。其实说到底,嫉妒无非源起求不得,谋不到。
他笑,微不足道如他,竟然也能将神坛上高高在上的程扬禹逼到动手。
他哭,或许更早的,从他开始嫉妒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失去路鸥然了。
“安总监,你辛苦了。”他优雅地一抬手,大势已去,“去休息一段时间,这个时节适合到加州冲浪,享受阳光棕榈,碧蓝海湾,听说路董读书的时候也在那儿待过一段时间,或许你也会喜欢那儿。”
那段时间是他和路鸥然认识的六年里,他俩唯一分开的时光。
血液在筋络里回温,受到高压水泵猛地增压蹿过心脏,巨大的压力撑得心房撕裂般痛,安靖笑着站起来。
“安总请留步。”这次换程扬禹叫住他,丝帕飞出一尾蝶的轻灵,金色的罂粟花栩栩如生,“一点点心意,加州的纪念品,更衬你的西装颜色。”妖靡的花,艳丽的毒针,他凑在他耳边,用只有彼此听得到的声音,“f!”然后,他以最优雅的姿态,为失败者加冕。
程扬禹说到做到,他令他失去的何止双倍而已。
不过,你终究也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从此刻起,你将不配拥有他。
夏燥是一种缠人的玩意儿,夕阳西下,她就陡然从彪悍的悍妇化身闷骚的婊,换一种磨人的手法继续折腾。
满街的人,都跟一屉屉蒸过了头的包子似的,喧气腾腾,蔫了吧唧。
不过曲径幽处,自有软红香,自有颜赛玉。
这厢四季脂浪斗春,这厢颠倒昼夜乾坤,是温柔乡,也是英雄冢,是香腮雪,更是婊子窟。可是谁在乎?一分钱憋死英雄汉,毛爷爷面前人人平等,只嫌贫来哪笑娼。
安靖现在不仅不贫,用致富两个字来形容,那都算委屈的。
80多个毛爷爷才能换来一瓶的洋酒他喝着当水,最初微皱的眉头越喝越疏松,再后来索性由着胃里的火,和身体一起烧成一抔软泥,倒在地上都跟滩化了水似得,捞也捞不起来。
“给我!”春泥先生大嚎,他恪守的俗世陈规被酒精泡得比人更软,现在他只想要宿花或着眠草……“找……找个最……最干净的……人……”最后一个字弱不可闻,他倚在少爷的肩上,吐出一个饱满的酒嗝,一段一断终于把欲求诉完。
黑,黑里还带了些扑朔的闪。
星不像星,晃得他晕。
软绵绵的床,接住他不托反陷,越陷越深,似要吞掉他,或拖他入深壑。
安靖动,四肢被吸了住,身上有一团无处发泄的火,欺善似的勾着他一寸寸烧,旱魁为虐,如惔如焚,他想叫喊,他渴望雨,他急需